天赋河套母亲河的华丽馈赠——从地理角度解析河套

　　9月7日，巴彦淖尔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形象在京揭幕，“天赋河套”这张闪亮的名片就此诞生，巴彦淖尔在建设河套全域绿色有机高端农畜产品生产加工输出基地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一步。

　　而身为河套人，在自豪的同时，最好奇的问题是：河套是什么？它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

　　解答这个问题的角度多种多样，天文学家、地理学家、气象学家、生物学家、史学家、社会学家……都会有不同的答案。本报从今日起在文化版“天赋河套”推出系列专题——河套从哪里来，从不同视角解读河套的产生与发展，敬请广大读者关注。

　　乌梁素海　　胡东育　摄

　　阳光中的柳拐沙头。它是乌兰布和沙漠与黄河在磴口交锋的战场：在近20公里的河段上，流动沙丘已直达黄河西岸。这幅航拍图中的绿色，便是当地政府精心培植的“锁边”林带。（资料图）

　　黄河从乌兰布和沙漠方向蜿蜒而来，在狼山南麓冲积形成后套平原。夏秋之交的平原上，青黄交织、一派丰收景象。纵横交叉的条条灌渠在广阔的平面上描绘了优美的几何图形。（资料图）

西汉设置的“河套四郡”（资料图）

广义和狭义的河套（资料图）

　　大碰撞诞生黄河流域

　　现今中国的地理格局，起源于一次大碰撞。

　　6500万年前，印度板块与欧亚板块猛烈相撞，引发了超大幅度的地表隆起，诞生了地球上最高、最厚、最年轻的高原——青藏高原。同时，大碰撞的力量开始向外围传导，形成了中国三级阶梯的地形格局。三级阶梯：青藏高原海拔最高为第一级阶梯；海拔1000～2000米的内蒙古高原、黄土高原、云贵高原等构成了第二级阶梯；大兴安岭、太行山、雪峰山以东大部分海拔在500米以下为第三级阶梯。平均海拔1020～1040米的河套平原就在第二级阶梯上。

　　大碰撞产生的影响还不止如此。

　　第二个影响是：随着海拔上升，青藏高原的大量降雪形成了4万多条厚达数百米的冰川。冰川融化，顺着三级阶梯奔流而下，流经中国北方54***千米，诞生了我们的母亲河——黄河。

　　黄河急匆匆地走下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的青海南部高原，百折千回奔向黄土高原，一路上挟带巨量泥沙倾泻到下游。黄河干支流日夜不歇地冲蚀切割着质地松软的黄土地，岁月绵邈不啻千万年，把本来完整肥厚的黄土高原刀凿斧刻般雕塑成皱纹密布、岗阜突兀、沟谷深陷的一幅悲苦的面容。

　　如果不出意外，处在黄河流域的河套地区也将是这样一副面孔。

　　第三个影响是：由于青藏高原的阻挡，季风吹来的印度洋水汽无法从此地继续北上，致使本就地处内陆而干旱少雨的中国西北地区变得更加干旱，戈壁、沙漠大范围出现。

　　这其中就有位于巴彦淖尔的后套平原。根据气象学家的认定，年降雨量低于400毫米的地区是不会有森林出现的，而后套平原的年降雨量更在200毫米以下！

　　如果没有奇迹，按照气象规律，这将是一个荒凉干旱、人畜稀少、天灾频繁的地区。

　　然而，看看今天河套一片片的绿色和繁荣的景象，我们知道，意外和奇迹还是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

　　黄河为她的儿女们带来了什么

　　在了解河套平原的意外和奇迹前，先让我们跟随着母亲河奔腾的脚步，看看她为她的儿女们带来了什么。

　　展开中国地图，黄河的恩赐不言而喻：她在上游和中游冲刷，带来了膏润深厚的黄土，积淀而形成千沟万壑、肥硕无比的黄土高原；在下游，她经过千万年无数次决、溢、改道、冲积，形成坦荡无垠的华北大平原；在上游的下段和中游的上段风沙之区流过，又特别眷顾她这里的儿女们，馈赠给他们宁夏平原和内蒙古河套平原以及长城内外辽阔的大草原。

　　但是黄河母亲并不让她的儿女们依偎在自己的怀抱里平安长大，她不断地用滔天的洪水灾害捶打着儿女：暴怒的黄河在中国东部25万平方公里的沃野上恣意摆动着她的巨尾，一次又一次倾覆湮没掉烟树如织的村镇、阡陌交错的田园和繁富喧闹的都市。这条金色的巨龙在北到海河、南到淮河的广阔平原上任意滚动着身躯，吞噬过无数生命和财产。

　　从西汉文帝时到民国二十七年共2100多年时间里，有记载的黄河决口为1590次。清末民国不足百年，河患转剧，竟至一年数决。自有文字记载以来，黄河大改道就有26次。

　　从封建的士大夫们的书、论、章奏、诗文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黄河儿女们被洪水驱赶着四散逃奔，北到津、平，南到交、广，东到江浙，西到关中，处处可以见到豫、皖、冀、鲁的灾民，背负肩挑，老幼相扶，疲惫地行走在逃荒的路上。

　　黄河流经黄土高原，把大量泥沙输入下游，全新世中期，每年约有9.75亿吨泥沙泻入下游。进入历史时期，从西周到金代，年输沙量增至11.6亿吨，明清时期是13.3亿吨，20世纪以来达到16亿吨。所以，古有“斗水泥七升”之说。明代水利专家潘季训，在秋季洪水期，经过实地测算，竟云：“二升之水，载八升之沙”。

　　黄河中上游产生的越来越多的泥沙，使下游河床淤积抬高造成水患频仍的根源，泥沙流失又使中上游流域的植被越来越差，环境日趋恶化，黄土高原因旱涝不匀而频生饥荒。

　　黄土高原上的黄河儿女们被饥荒驱赶着背井离乡，高原东部的晋、陕贫民越长城、走西口；西部的甘、宁贫民近套者入套，近河西者则走凉、甘，度玉门而远投西域。

　　可以这样说，黄河的历史有多长，黄河儿女的逃荒史就有多长。

　　河套平原是黄河的一个意外

　　黄河所带来的灾难，在河套地区，被一个意外改变了。

　　在漫长的地质时期，地壳运动造成贺兰山东侧、阴山南侧的巨大断裂带，形成了狭长的低地。

　　从青藏高原奔流而下的黄河，本应一路东去，在路过这里时却循着低洼的地势而改变了流向，从今宁夏青铜峡市的峡口自北而上，在狼山折向东流，经过巴彦淖尔全境，到托克托县由峡谷南下，到今陕西省府谷县的黄甫川口遇到大山，向东流回她原有的轨迹上，在中国的地图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几”字，形似绳套，“河套”由此得名。

　　在这里开始，黄河进入了干旱风沙之区。不同于上游有丰富的水系，这里一路荒漠，黄河因缺少地表水流的补充径流量不大，同时这一带坡度小，河床平缓，导致水流缓慢，一路上奔腾怒吼的黄河在这里安静了下来，几无冲决堤岸之虞。

　　在这里，再无因黄河泛滥而颠沛流离的灾民。

　　非但如此，黄河进入河套地区后，逶迤婉转，因河曲发达，沿乌加河道（历史上的黄河北河）向东的黄河水携带大量泥沙经年累月冲积，在这里形成了带状平原。

　　东西500里长的内蒙古河套平原负山阻河，阴山山脉的西段狼山折向西南，东段大青山支脉自呼和浩特市东北向东南迂回环抱，河套平原就依偎在阴山左右拱臂之间。黄河从西、北、东三面环抱着它，宛如造物主从遥远的青藏高原抛下一个巨大的绳套，圈定这一地区赐予骑马民族。贺兰山和阴山山脉为它阻挡着来自西面、北面的烈风流沙，保护着辽阔丰美的草场。平原地带则独饶黄河灌溉之利，不待降雨而可获丰稔。

　　同时北侧的阴山隔阻了自蒙古高原南下的冷空气，使冷空气沿阴山北麓一路东行而至阴山与大马群山之间较低丘陵的集宁市、卓资县风口进入，冲向河套平原，所以位于西部的后套平原比位于东部的前套平原更少受到冷空气的影响，造成云雨少、日照多、温度较高，拥有了丰富的光热资源。

　　来源于母亲河的这一系列赠予，使得河套平原尤其是后套平原比同纬度的其他地区更适合农作物的生长，黄土高原的主要农作物，水稻、小麦、糜、谷、玉米等，皆适宜在河套的光热条件下生长，这可以说是得天独厚。河套地区可不待降雨而获丰稔，打破了“降雨量400毫米以下是荒漠草原”的铁律，河套平原1000万亩良田由此产生。

　　黄土膏腴，草原丰美。黄河对河套儿女的恩泽，可谓天下无双。

　　黄河之于河套儿女恩泽深厚

　　除了千万亩良田，黄河赠予河套儿女的，还有数不清的湖泊。

　　由于黄河的冲积和阴山山洪的冲积共同作用，从黄河岸边至狼山南麓，有五级阶地断续出现，依次为古代河道、河漫滩、黄河冲积平原、山前冲积洪积平原、山麓洪积平原五带。

　　沉积物的粗细分布由北向南相间变化，粗粒物质多出现于黄河故道，在黄河沉积分选作用下，由西向东颗粒渐细，此即农谚所谓“远澄红泥近澄沙”。土壤组成物质为细砂、粉砂和亚砂土、亚粘土互层。

　　由于长年风蚀，山前洪积扇裙前缘形成大大小小的凹地，地下水出露而成湖。

　　在风蚀作用下，平原上也有不少碟形风蚀洼地，加上黄河改道后留下的天然堤和古河间低地，还有些洼地是灌溉废渠道，洼地积水成湖，所以河套平原的湖泊星罗棋布。而我们的市名“巴彦淖尔”，汉语为“富饶的湖泊”，即得名于此。

　　其中最有名的湖泊是乌梁素海。

　　黄河流过宁夏平原后，沿狼山南麓及白云常合山和乌拉山之间的明安川东流，因地势原因，在乌梁素海地区折而南流，由于风沙东侵和狼山洪积往南面扩展，河床抬高，终于在1850年乌加河被淤断，在乌梁素海地区留下了2平方公里的河迹湖。今日在乌梁素海湖底还有沟谷、浅滩与沙丘等河床所具有的特征。这个河迹湖在人类活动的影响下，水面不断扩大，到1949年，已是700多平方公里的大湖了。

　　而曾经出现在《汉书》和《水经注》中的“屠申泽”，也就是今天的太阳庙海子，上世纪五十年代已萎缩至12～13平方公里。目前这个湖平时干涸已成一片碱滩，雨季成分散小湖。

　　黄河对河套的馈赠，还有我们所熟知的乌兰布和沙漠。

　　乌兰布和沙漠北部在后套平原上，分布在今巴彦淖尔境西南部，狼山与包兰铁路之间，包括磴口县大部分、杭锦后旗的西南部。东北至原太阳庙乡、召庙乡、四坝乡、补隆淖乡一线，大致以乌加河干渠与后套灌区相接。

　　在历史时期，这里原来是黄河冲积平原。据考证，乌兰布和沙漠曾经是农业兴旺的垦区和繁华的城池，然而，随着气候逐年干冷，每年11月到次年5月，从贺兰山与狼山之间的风口吹进的西北风和西南风肆虐，使得乌兰布和地区生态逐年恶劣。西汉末年大乱，匈奴南入，移民弃田逃亡，大风吹破表层粘土，下层沙泥起沙成丘，初在农田草地中成单个沙丘，渐而成片为沙地。今日这片沙漠中仍见“风蚀坑”地形，便是就地起沙的证明。

　　黄河改道也是乌兰布和沙漠的形成因素之一。黄河故道所沉积的粉细砂，是沙子的来源之一。风吹沙扬，形成流沙，留在故道中的粗粒物质在干旱条件下也日益沙化。考古学家在乌兰布和沙漠北部黄河以西的沙漠中发现了3条古河道遗迹。

　　尽管乌兰布和沙漠的形成离不开黄河，但也因为黄河的惠泽，它成为了中国最湿润的沙漠，丰富的地下潜水，为它提供了治理的有利条件。

　　山地、河流、平原、丘陵沟壑、沙漠共同组合形成现在的河套地区。河套人的舞台，就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