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街南戏复生机
记者 刘亚丽
南戏,是恩施州地方戏“五朵金花”(南戏、堂戏、灯戏、傩戏、柳子戏)之首,是形成和流行在鄂西土家族地区的唯一能在庙台演出的一大地方剧种。传入宣恩后,在李家河镇、椒园镇、万寨乡等地多为兴盛。
自民国三十年起,宣恩就有了一套完整系统的南戏唱腔和数以百计的剧目,当时咸丰、恩施两地戏班常常到宣恩巡回演出,南戏在宣恩民众心中占据了重要地位。1982年,李家河业余南剧团在老艺人田浩然的带领下,到全县各公社巡回演出129场。当年,该团被评为省文艺先进集体。此时,为宣恩南剧最兴盛时期,“戏不离口,戏不离身,戏不离席。”无论是阳春白雪又或是下里巴人的风格,宣恩人都爱看上一出南戏。
椒园镇庆阳坝村老人曹信才老人今年89岁,是当地南戏最为年长的传唱人。“从十几岁便开始唱起了南戏。那个时候从外地来的戏班子到我们这儿表演,我一听就喜欢上南戏了。”恩施山区的路不比平原,通常一个南戏班子的道具要靠肩挑背扛,大家翻山越岭将表演带到大山的深处,每当有戏班来,曹信才不仅爱听,也爱学艺。
曹信才成年后,也成为了当地南戏班子的一员,唱着旦角。“年轻时,我唱过《白毛女》,唱着唱着不知怎么自己就唱哭了……”曹信才回忆当时的场景,“戏里的地主恶霸欺负人,就像我自己经历过一样,唱完了观众给我好久的掌声哩。”虽然白发爬满了曹信才老人的额头,可当他娓娓唱起南戏来,婉转之中,仍然可以让人想见当年他唱戏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庆阳老街里的古戏楼四合天井常常都是满座。我们在上面唱,下面就有人跟着学。”曹信才说,在当时物质及文化都相当匮乏的年代里,一出出有故事、有唱词、有配乐的南戏剧目深入人心。
南戏植根于深厚的民间土壤,其内容编创也形式多种,如《打渔杀家》《将相和》《白毛女》等,配以南戏演员动人的演绎,通俗易懂,群众耳熟能详。加之南剧表演的内容大都积极健康,爱憎分明,教化人们弃恶扬善,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着人们的是非判断能力,影响着人们对生活保持向善向上的态度。
庆阳坝村人颜学林便是当年的听众之一。“我对南戏有很大的兴趣,跟着唱老生的师傅学习了以后,就带着我到处去演出了。”颜学林回忆,在当时外地南剧团和本地南剧团关系密切,巡回演出时在庆阳坝村一唱就是大半年,也就培养了许多像颜学林一样的戏迷。
“以前庆阳坝也有南戏班子,但是慢慢就散了。”颜学林说,一来是庆阳坝戏台经年时久遭遇损毁,导致演出地方不固定;二来是由于唱词无人更新,老师多为只唱一角的“半边把式”,导致演员青黄不接。最终,在庆阳老街这条茶马古道上,南戏的兴盛时代也慢慢落幕。
2017年,宣恩对庆阳老街再次进行修缮。其中古戏楼的重建,成了重中之重。按照土苗古风,戏楼的重建既符合古街特色,又考虑了实用性,以吊脚高楼的结构筑成戏台。眼见着戏楼修好,颜学林兴奋不已,多年来他唱南戏多为在家自唱,虽有听众,却不成规模。
“南戏又可以唱起来了!”颜学林把这样的想法告诉了村里和镇里,利用戏台阁楼的厢房成立戏班。土皇坪村邓琴丹今年33岁,得知要建戏班,特意过来问情况,最终成为戏班里最年轻的唢呐手。大家口口相传,互相推选,最终成立了11个人组建的戏班。颜学林负责教授唱腔艺法,同时扯京胡。
这段时间,只要有空,戏班子都会在古街的戏楼上排练《打渔救生》和《走马建葛》两部南戏。在总时长约30分钟的剧本里,老师傅和新徒弟互相磨合,从唱词到伴奏都反复练习。“冬天气温低,我们敲锣打鼓地唱唱戏,浑身都发热,很舒服!”颜学林说。
而对于戏班今后的发展,颜学林也有着他的担忧。“一是我自己所学的有限,能教的也有限,希望有更多唱南戏的老师来传经授宝,就像过去巡回演出一样;二是今后南戏要唱到大舞台上,还需要有更多接地气,符合时代的新剧本,才有人愿意听、喜欢听。”
对着颜学林的这番担忧,椒园镇镇长向莲花通过走访后得知,表示将以“庆阳老街民间文化艺术团”为载体大力支持南戏的发扬和传承。“鼓励戏班人员到周边县市去学习,同时在服装、设备上予以支持,希望庆阳老街能因为南戏更有底蕴!”
责任编辑:田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