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带头人社区事儿办得妥
今年春节,嘉定区菊园嘉富小区的居民念念不忘:我们有了自己的“春晚”。这台被叫做“嘉富有春晚”的节目,编导演全部出自居民之手。
嘉富小区是菊园新区的老住宅区,常住人口6000余人,60岁以上的老年居民逾两成,且一多半是从当地农民转化而来的 “新市民”。缺乏市区里的弄堂文化、缺少热心带头的人才、缺少对青年居民的吸引力,这个曾经“三缺”的小区,却在去年成立起7个居民自治委员会,从文体活动到社区事务,无论大事小情,均有委员会成员参与商议的身影。
一包尿布一束花,都是敲门砖
嘉富居委会,在高建国以下有5名专职干部,都是“70后”、“80后”,和居民相处彼此脸生。不过新人有新招:在小区里多逛逛。
逛逛并非真是纯溜达,而是带着眼观六路的劲头。比如说,他们特别留意在社区广场里晒太阳的“大肚皮”。一看见“大肚皮”,他们就会跑回居委会办公室,告诉高建国,又可以启动“菊园一家亲”计划了。
这个计划,是菊园新区专设的资金项目。凡遇到居民家中有红白事或者添丁,资金就可动用,费用不大,摊到每人头上也不过几十元而已。“过去干部走访,一家一家去敲门,人家也没话和你说,应付几句话后就关门了事”。但“一包尿布”或者“一束花”,加上一份关心一个鞠躬,成了居委会干部行之有效的“敲门砖”,居委会干部由此走入一扇扇居民家门。
艾冬娥就是在怀孕晒太阳时被居委干部发现的,一来二去,小艾和居委会干部成了朋友,小孩满月后她就自告奋勇做起了楼组长。之后小艾擅长宣传工作的特点慢慢显现出来,最终她成了小区里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的成员。
“投桃报李”的朴素传统,使一些曾受惠过的居民主动跑来问高建国:“不好意思哦,上次你们来看我们。那么现在需要我们为你干什么呢?”
“不是为我,是为社区”,高建国说。务农大半辈子的老人逐渐改变“服从生产大队决定”的成见,小区里越来越多居民渐渐有了“我要参与社区建设”的意识。
解决问题“草根”自有智慧
虽然菊园新区没有市区的弄堂文化,但这个曾经的农村地区也有自身优势:居民们彼此沾亲带故。只要带动一个阿姨,就能牵动一群妯娌,一群妯娌又会带出自己的老公和孩子们。
迎世博期间,社区成立了环境卫生志愿队负责小区环境卫生,接着在此基础上成立了公共卫生委员会,小区面貌很快有了可观改善。在世博会后,这个委员会延续了下来,而且服务时间和服务区域登记得更详细了,到年底根据服务时间统计,评选优秀志愿者并给予表彰。居民们的积极性被激发了,“别小看一块奖牌”,公共卫生委员会委员须培英说,“正因为居民们彼此熟悉,因此要面子、争荣誉的意识很强。”
从这群志愿者中冒出的热心者,小区开始放手“委以重任”。经常拾掇花草者,成立了以种植盆景为主的“绿色庭院”小组;擅长健身拳操者,成立了“时尚节奏”健身小组……不仅吸引了小区内的居民来参加,还吸引周边社区的居民慕名而来。
在一次次具体的实务中,“草根”带头人冒了出来。“草根”解决问题自有民间智慧。在小区***室里,一位来打牌的老伯,执意要在屋里喝酒抽烟,居委干部来管,他也不买账。后来,***室“承包”给志愿者管理,志愿者阿姨把小区里的老姐妹们叫来,一起批评和劝导这位老伯,硬话软话一说,老伯汗颜,诚心改过。
去年8月,在嘉富小区,居民们自发组建了公共卫生、治安保卫、精神文明建设、老龄、文体、社区事务、人民调解7个居民自治委员会,委员会的委员和主任均由居民提名并由社区居民大会审议通过。
试点自治经费推动社区改变
做社区中的带头人没有报酬,为何大家还乐此不疲?
7个居民自治委员会带头人用乡音浓重的普通话,诉说了同一个理:看到自己的努力能切实改变社区,这份成就感,金不换。
传统上,居委会经费是由上而下划拨的,而菊园新区开始试点 “居委会自治经费”制度。在嘉富,居民自治委员会带头人除了带领居民开展活动,还需要预先将一年活动包装整合、估算出整体费用,统一向居委会申报,而居委会再向街道申报,经费从核拨改为按项目逐一酌情下发。
“一把年纪了,来做报表真是挑战!”各自治委员会的委员和主任多为中老年,要他们独自面对电脑几如畏途。此时,居委会的“70后”和“80后”专职干部就和7个委员会配对:带头人负责收集居民提议,按照经验估算活动内容,居委干部根据专业社工经验予以评估,再根据软件计算费用和可行性,最终实施方案要经居民代表大会讨论通过,同时在社区公示。
“这样的合作,使得效益最大化。我们工作起来也更有的放矢了。”高建国记忆犹新,2009年4月他来嘉富上任的第一天,原本只想先来看看交接情况的他没想到,一来就走不了。“停车纷争刚解决,又有人来问小区设施损坏怎么办,之后是为一辆无主的车寻找居民认领……”那天直到下班时间,他都没挨上椅子边坐一下。
“现在不会了,”他笑道,“因为有这些带头人做队长,整个小区的居民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来源:《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