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嫁的女儿回娘家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春节。

    今年春节，定居河南的长姐要回家过年。

    姐姐大我两岁，8年前到河南工作，在那里结婚、生子，逐渐在陌生的城市站稳了脚跟。此后每隔一年，姐姐一家人总要回来和我们共度春节。

    从河南鹤壁到山西阳泉，380多公里，4个多小时车程，虽然算不上相隔千里，但总归是不那么方便见面。近几年，为了帮忙照顾已上小学的外孙女，父母每年都要到河南住几个月，到了节假日，我和妻子也会去河南看望姐姐和姐夫，说起来，一家人也算是经常相聚，但在母亲看来，新春佳节全家团聚，才是过年真正的意义。

    虽然身在外地，但每到年关，姐姐总是为母亲网购年货。进入腊月以来，家里便接连不断地收到从各地寄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裹，米面粮油、服装鞋帽、糕点糖果，不一而足。每次收到货物，母亲就会打电话告诉姐姐家里什么都不缺，嗔怪她乱花钱，但言语间却透着幸福和满足。

    我曾对姐姐在网上为母亲采购粮油的做法表示不理解，如今，各种品牌、不同档次的粮油基本上能从本地的超市买到，一些商家还提供送货***服务，不仅方便快捷，价格也和网上相差无几，何必多此一举选择网购？每每被我问起这么做的缘由，姐姐总是笑而不语。

    后来我想，这大概是母女之间表达爱意的一种形式吧，过去，出嫁的女儿回娘家，不也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状态吗？春节回家，外嫁的女儿给母亲送上精心准备的各式礼物，也许是一种固有的仪式，代表着特殊的含义，生活中需要一些仪式感。

    年前那几天，姐姐的工作特别忙，放假回家的具体日子也迟迟定不下来。腊月廿三之后，母女间的通话逐渐频繁起来。电话里，母亲的话语显得有些前后矛盾：一面叮嘱姐姐安心工作，尽量不要提前请假，一面又问她具体哪天回来，车票提前订好了没有。

    同时，母亲有条不紊地把姐姐一家人在过年期间所要用到的日常用品准备齐全，从洗漱用具到床单被罩，一样不落，又采购了不少姐姐和外甥女喜欢吃的零食。

    腊月廿八，姐姐一家人回来了。当晚，全家人围桌而坐，共进晚餐，席面的丰盛程度堪比年夜饭。母亲坐在外孙女旁边，不停地给她夹菜。妻子和姐姐谈论着今年流行的服装款式和当下热播的电视剧。很少饮酒的父亲和姐夫小酌了几杯，显得特别高兴。“无论哪天，只要全家人团聚就是过年。”父亲说。

    虽然家里的年货已经基本采买齐全，但随后的两天，姐姐还是每天陪着母亲出没于各大商场和超市，一包包、一袋袋地往家里输送“补给”，乐此不疲。姐姐说，跟母亲一起外出采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们娘儿俩享受的是逛街、购物的过程。

    除夕之夜，阖家团圆。华灯初上时，母亲、姐姐和妻子将精心准备的年夜饭摆上席面，父亲将珍藏的佳酿斟满酒杯，可爱的外甥女向每一个人作揖拜年，送上新春祝福。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观看央视春晚，整个屋子弥漫着过年特有的温馨。

    透过饭菜氤氲的热气，我仿佛看到了儿时过年的场景：依然是全家团聚，其乐融融，只是那时，父母未老，姐未远嫁，我们都还年轻。

    大年初一到正月初四，全家人十分珍惜在一起团聚的时光，几乎干什么事都是集体出动。我响应外甥女的号召，带着全家人看电影、品美食、游景点，几乎逛遍了城市周边的旅游景区，平日里不爱凑热闹的父亲也全程参与。看着外孙女在游乐场里玩得不亦乐乎，老两口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正月初五，姐姐准备提前返程，以避开春运高峰。为了让外甥女少受舟车劳顿之苦，我***带着姐姐一家人到石家庄站坐车，母亲也跟着一同前往。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但言语之中，我们都能感觉到母亲的些许失落与不舍。随着年龄增大，年过六旬的父母越来越企盼儿女绕膝、全家团圆、岁月静好。

    一年又一年，岁月流逝，亲情不改。临上火车时，母亲拉着姐姐的手说：“努力工作、好好生活，妈妈等着你们再回家过年。”（李　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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