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切资产凝聚共同的视线——青岛财贸系统国企改革报道（三）

                                                                                   财贸系统为什么在不断地深化产权制度改革？如果我们把视线投到企业层面，答案是：通过国有资本退出，使企业在创新转化机制的基础上完全走向市场，并运用市场机制从根本
上解决企业深层次矛盾，最终取得促进企业发展的目的。
　　这个目的达到了吗？现在，我们就把视点聚焦于一些企业在国有资本全部退出后的变化上。
　　事例一：原物资系统的基建物资总公司曾是典型的国有企业，1999年，公司进行了第一次改制，但当时国有股占85％，职工股占15％，企业性质没有发生根本变化，经营
也没有出现好转。2001年初，企业进行了第二次改制，国有股全部退出，职工的观念随之发生根本变化，如今自觉加班加点已成为许多职工的“家常便饭”，有的职工甚至由个人
垫资联系客户。经过职工的努力，企业效益明显好转。
　　事例二：中华商场改制后，突然学会“算账”了。如，把邻街宽敞明亮的办公大厅对外出租，自己则搬到狭窄简陋的民房中办公，既盘活了资产，又赚取了一笔租金收入。再如，
加强企业财务核算，全面调整内部分配机制，业务人员根据毛利和资金占用情况，实行效益工资制，最高的月收入可以达到1万多元，少的可能连续几个月只拿最低岗位工资。
　　事例三：一家批发企业改制前，当货物到达公司后，从来都是花钱请搬运工，职工现在则主动提出，请搬运工要花企业的钱，为了降低成本我们要自己搬。这个公司的经理说，最
近有很多次是正逢午饭时间来了货物，但所有的职工都放下自己的饭碗立即参与卸货，却没有人提出要加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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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还能列举许多类似的事例，但恐怕难以激起读者更多的惊讶。“因为这都是些小事情，而且也是企业和职工应该做的啊。”有人如是感慨。
　　这些“事例”的确微不足道，而且也确实是企业和职工应该做的。但问题恰恰在于“这些应该做到的小事”在国有资本全部退出以前却难以做到。
　　是什么原因让“难事”变成“易事”？我们先看一看———
　　寻找主人的企业
　　如果3年前来到中华商场简陋的会议室，你会发现四面的墙壁上挂着许多证书和奖状，这是在每个曾经辉煌的国有企业里很容易看到的景象，既昭示着企业曾经有过的荣誉，同时
也映射着曾经有多少部门、多少人可以对它发号施令。
　　说起来难以置信，中华商场改制前，隶属关系曾多次发生变化，5年间先后被整建制划入划出两个“总公司”，并无端为别的企业承担银行债务80多万元。然而，对于这种情
形，当时企业的上级部门认为“理所应当”，企业经营者感到“无可奈何”，职工则“无动于衷”。
　　毫无疑问，这些“心态”造成的结果只有一个———企业经营受到很大影响。
　　中华商场的“遭遇”，从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在旧体制下生存的国有企业产权关系是模糊的，虽然人人都是主人，但人人都不对资产承担责任；虽然所有者实际缺位，但企业的上级
部门仍有许多理由对企业管得过严、统的过死，对企业投资和生产经营的行政干预过多，从而使企业经营权与法人财产权得不到有效保障。
　　如今，许多类似中华商场的企业已经被职工整体买断，所以，这些企业出现了生机盎然的活力之源。
　　我们说，相对明晰的产权、灵活自如的经营机制、没有干预的企业自主权，这都是活力之源，但别忘了更重要的一条———在职工整体买断的企业里，不论是经营者，还是普通职
工，他们都以出资人身份成了企业的真正主人。
　　我们发现，在这样的企业里，许多经营者和普通职工都有了一种“我们是企业真正的主人”的感慨。他们说，国有资本不断退出的过程，也是企业不断寻找真正主人的过程。
　　企业主人的真正到位，是通过产权制度改革实现的。于是表面看来是对立着的两个方面在许多企业同时发展：一方面是规章制度的不断完善和加强；一方面是人的解放、人的观念
不断提升。
　　资不抵债、人心浮动曾是改制前的疗供公司的真实写照，尽管企业前景实在不妙，但有的职工仍把希望寄托在“等、靠、要”上。通过改制，
　　企业被职工整体买断了，职工精神状态也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现在企业这个“大家”和自己的“小家”融合在一起了，而且企业这个家是我们命运的更可靠的保障……
　　疗供公司的事例告诉我们，旧体制不改，既不利于稳定，也不利于发展。如果企业和职工要办的事情都是通过“等、靠、要”的办法解决，就容易导致“怨、怠、闹”。
　　疗供公司的一位站柜台的员工说，改制前，有的职工上班时经常用单位的电话“聊家常”，改制后，许多职工主动要求加强管理，现在除了联系业务外，没有一个人像以前那样抱
着单位电话聊个没完。
　　一个普通职工之所以前所未有地关心企业资产运行情况，关键是职工与企业有了密不可分的资产纽带关系。
　　于是，我们再来看看———
　　　资产关切度
　　“如今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们应该关心企业，我们比谁都清楚自己与企业是什么关系了，”一位改制企业的职工说，“因为我们现在与企业之间是血肉关系了。”
　　所谓血肉关系，是指企业被职工整体买断后，企业的全部股份由职工自己出资购买。试想，有了这种实实在在的资产关系，职工能不关心自己的那份资产在企业的流向吗？财贸系
统的一些小企业改制后，企业的日常经营资金也是职工自己出资垫付的，正如一位职工所说，必须关心资产，否则打了水漂怎么办，那可就是血本无归呀。
　　一位经营者说，改制后，有的职工最关心的就是企业资产负债表上的数字变化情况。
　　需要说明的是，资产负债表是反映公司某一特定日期财务状况的会计报表，它提供企业资产、负债和所有者权益情况的全貌。
　　来自市财办的一份有关改制退出企业发展情况的调查报告表明，许多企业的职工对企业资产关切的“诉说”通道是股东会、监事会、董事会，这是一个非常可喜的变化，因为企业
通过改制，不仅要使企业产权明晰，而且还要建立规范的法人治理结构，这些企业通过发挥“三会”作用来监督资金效益和经营运行情况，既是企业内部法人结构逐步完善的一个标
志，也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一个追求目标。
　　十几年前，是青岛市交电家电批发公司最为风光的时候。当时，这个国有企业年营业额达到2亿多元，利润1000多万元。到了2001年8月底，公司已从最辉煌的顶点下滑
到资不抵债的谷底。如今，这个公司的所有债权、债务已由职工整体出资买断了，许多职工说，过去的身份并不值得留恋，因为决定企业生存的根本性条件不是所有制，而是完全取决
于企业的经营能力和市场需要，所以我们现在更关注的是企业资产是否能够不断增值。
　　广大职工在关注着企业资产，而经营层比普通职工更加关注企业资产，因为从2000年底开始，在国有资本整体退出的财贸企业中，经营层都持大股，所持的股额（出资额）平
均占改制企业股本（注册资本）总额的50％以上，其中，经营者则平均占经营层出资额的50％以上。
　　经营者的关注，对企业意味着什么呢？我们再把目光转向———
　　　经营者的“生成”嬗变　
　　旧体制下的一些国企之所以困难重重，与经营者有着密切的关系。
　　比如，在有的企业里，当经营者在位时，企业对外展示的形象是销售快速增长，利润连年增加，资产不断增值，经营者也因此获取各种奖励；而当该经营者离任审计时，却被发现
由于决策失误造成的潜在损害、各种不良资产形成的潜亏以及经营活动中造成的债务风险，已经足以吞噬整个企业，使企业在转眼间就坠入濒临破产的境地。
　　现在我们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在旧的企业体制和制度下，由于产权主体虚化，经营者与企业之间难以形成利益共同体，其主要原因在于经营者是行政生成的，企业经营者实际成了
另一种形式的经济工作干部，由于企业经营者的生成和淘汰不是由市场决定，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导致有的经营者滋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短期行为，使他们在任职期间出于某
种政绩目的而对企业进行掠夺式经营，损害企业的长远利益。更为严重的是，一些行政生成的企业经营者只要保持与主管部门的良好关系，就不存在进入或退出企业经营地位的障碍，
干得好可以出去做官，不好还可以换个企业再干。毫无疑问，面对种种退路，要求所有的企业经营者都与企业同舟共济既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
　　以往的经验教训和现实的实际探索表明，必须抓住企业产权制度改革这个核心问题，通过构建新的企业资本组织形式，实现企业制度创新和机制转换，才能从根本上消除企业经营
者“道德风险”赖以存在和产生的基础条件。
　　值得注意的是，在目前企业家市场化职业化机制尚未形成的特定环境下，我市财贸系统已经尝试通过产权制度改革，改变企业经营者的生成方式，使企业经营者的生成基础由行政
文件变成实体产权，具体做法是：将企业资产进行评估以确定其价值量，在此基础上将经评估确认的净资产折为股权出售，置换产权主体，企业经营者和经营管理层则以私有财产抵押
或其他渠道借款等方式筹措资金购买股权。
　　请看来自两个企业的经营者个人出资购买企业股权的情况：
　　其一，天真摄影有限公司主要经营者以个人名义向银行贷款30万元后，使自己在企业中持大股。
　　其二，粮食系统的长生集团董事长出资购买企业股权的方式则是从银行贷款280万元实现的。
　　毫无疑问，经过产权制度改革，许多企业经营者与企业形成了真正的命运共同体，因为他们大多是靠负债成为企业产权主体，面临的资产风险更大。所以，过去看摊守业、急功
近利的短期行为得到自觉克服，竭泽而渔、杀鸡取蛋的掠夺式经营方式受到有效遏制。
　　如，天真摄影有限公司经营者曾提议企业到东部发展新的经营网点，为了提高投资决策的科学性和准确性，他们竟先期进行了20多次现场考察。
　　再如，长生集团董事长以股权作抵押向银行贷款280万元作为出资后，感到了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压力，为了保证企业长期发展，他们利用灵活的用人机制，敢于拿出高于经营层
自身2至3倍的工资待遇，从一些国内外知名企业引进高素质管理人才，将一些具体经营业务委托给职业经理人，董事长则由过去亲自抓日常业务逐步转向主要负责决策和监督。
　　经营者的这些变化，让许多职工感到欣慰，他们说，这对企业今后发展是非常有利的。
　　我们已经探寻了财贸企业通过深化产权制度改革而发生变化的一个又一个原因。其实，最根本的一条在于，企业发展的出路就是坚持产权制度的改革。
　　毋庸讳言，在我们的全部视线里，并不是所有的财贸改制企业都有令人欣喜的变化。
　　因此，我们还必须看到———
　　应注意的几个问题
　　改革并不总是每迈一步都会立见成效，“阵痛”也是难免的。从整体看，改革不像从马路上搬掉路障那样简单。
　　目前，财贸系统的个别改制企业还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究其根本原因，主要来自企业内部：
　　股东会、监事会、董事会、经营层未严格按照各自的职责行事，在经营管理、投资决策等重大事项上还存在不履行法定程序或流于形式的问题。
　　对应提交股东大会讨论表决的事情由董事会代替，对应由董事会通过的事情，却由董事长一人说了算。
　　监事会对管理层和企业财务的监督作用发挥不到位，股东权益受到侵害。
　　毫无疑问，以上问题不得到及时解决，将会影响企业的发展，商业系统第一家改制企业台西交电公司，董事长与股东就是因为类似的问题而发生了纠纷，最终导致企业关闭。
　　为什么许多财贸改制企业出现了勃勃生机？缘由是坚持改革。
　　为什么个别财贸改制企业仍然趑趄不前？答案不言而喻。
　　还是那句话：强调深化企业改革，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而有着具体、生动、深刻的内涵，有着鲜明的现实针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