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香椿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春和景明。一日路过小区的林荫道上,偶见路旁几株手臂粗细的香椿树,枝叶刚刚萌发,在和煦的春风里,氤氲着浓浓的香气。这香气,是多么熟悉,多么亲切,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记得小时候,在老家乡下,妈妈种了几棵香椿树。香椿算是家树,就像青菜、萝卜那样,很好养活。只要在房前屋后种下,就能随随便便地生长,不要人操心照料。
香椿树就像养在农家的村姑,无意争春,不嫉群芳,这时节才悄然探出头来,睁开惺忪的眉眼,舒展开蜷缩了一个寒冬的身子。灰色的枝头顶端,抽出红褐色的茎,茎上的嫩芽愈发深红,像刚脱了壳的蝉的翅膀,弱不禁风地让人心生爱怜。
“谷雨,北吃香椿南喝茶。”谷雨前后,是香椿上市的最佳时节,这时的香椿醇香爽口营养价值很高,有“雨前香椿嫩如丝”,故有食椿,又叫“吃春”之说。“头茬椿,二茬韭。”农谚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乡下农家都广种香椿。“门前一棵椿,青菜不担心。”刚长出的香椿芽是上好的菜。采香椿可是个技术活,矮一点的树,伸手就够着了,沿着梗的根部,往下稍稍用力,“啪”的一声脆响,叶就下来了。高一点的,叶子在树梢,够不着,就得把树弯成一张弓。但不能弯得太厉害,香椿树脆生得很,容易折断。粗一点的,用拴了镰刀的竹竿够。又高又粗的,只好上梯子或者爬树了。妈妈说:“香椿不能打头摘,只采大的叶片,留着上梢,隔个几天就可以再采一回了。”家里的几棵树,妈妈都是轮流来采,真是吃不完。后来树长高了,梯子也够不着,妈妈只能请隔壁的猴哥上树了。我和妈妈在树底下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一片片叶子在半空中打着旋,我伸着手去接,却落在了我的头上。
香椿是一种多年生的落叶乔木,树体高大、挺直,有紫椿芽、绿椿芽两种。又叫椿芽、香椿头,古名栲、虎眼等。香椿原产我国,被称为“树上蔬菜”。早在汉朝,就已经食用,并与荔一起作为南北两大贡品送进皇宫。妈妈采摘回来的新鲜香椿芽,叶厚芽嫩,绿叶红边,犹如玛瑙、翡翠,有一缕醉人的馥郁清香。用水煮熟,紫红色的香椿瞬间变成了墨绿色,拿刀切碎,香味愈加浓郁,放进适量的油辣椒、酱油、盐巴,就成了一盘凉拌菜。端上桌子,真叫人垂涎欲滴。夹一筷放进嘴里,满口生津,回甘咀嚼,分外香甜。
“香椿拌豆腐”也是母亲的拿手菜,用鸡蛋换回一块豆腐,热水焯过的香椿嫩芽,挤干水分,用刀切成细细的末,捞出水煮的豆腐,切成丁和香椿相拌,撒淡丝丝盐,沥几滴香油。这盆菜端上桌,豆腐嫩,香椿香,绿白相映,鲜香相融,色香味俱全,“食之竟月香齿颊”的感觉。
我凑近香椿树,那枝干上许多小芽儿长出了嫩嫩的枝叶,翠绿而略带紫色,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时是最鲜最嫩最香的,正是“头茬卖钱儿,二茬炒盘儿”的时候。虽在路边,人来人往,顿足观赏的人不少,但却无人采摘。因为它已经从“树上蔬菜”,变身为“城市绿化”,自然是人们对它珍爱有加、陪受青睐了。
象征平安、吉祥、发财的香椿树,作为城市的绿化,将和我们一起祝福、见证:祖国和人民的幸福、繁荣和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