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无形丰碑——省劳动模范黄坤风采录

巍峨的无形丰碑

——省劳动模范、海尾村党支部书记黄坤风采录

　　一位曾经担任副处级领导职务，拥有上千万身家，城里有自己的别墅，出入驾奔驰牌小轿车的人，置如日中天的仕途、如花似锦的“钱途”和人们梦寐以求的超级豪华享受于不顾，毅然返回穷得让人心寒的家乡，当一名“芝麻官”——村党支部书记，每月只领到微不足道的生活补贴，却仍然兢兢业业，乐此不疲，一干就是整整10年，还不欲罢休，大有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气势！

　　在“官念”如此强烈，“钱途”如此诱人的现实社会，谁见过这样的大傻瓜？可能出现这样的大傻瓜吗？

　　诚然，这样的“大傻瓜”也许不会有，但这样的聪明人却实实在在有一位。

　　此人大名鼎鼎叫——

　　黄坤！

逃离贫困  再返穷乡

　　黄坤是哪里人？广东省茂名市茂港区沙院镇海尾村人。

　　海尾是个什么地方？

　　美丽的南海之滨一片干旱贫瘠的土地，面积不足五平方公里，却聚居着5400多村民。

　　千百年来，本该出产海味的这一方水土，却由于贫困，一直盛产贫民。解放前，这里不乏衣衫褴褛的乞丐甚至窃贼和扒手。同样由于贫困，这里成了革命老区，孕育过不少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仁人志士和心向革命、支持革命的群众——海尾百姓就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红黑相渗的状态中生存着，在贫困交加中煎熬着，直到新中国成立才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然而，贫困依然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们挺不起腰杆！

　　黄坤就出生在一个穷徒四壁的农民家庭里。由于兄弟姐妹多，家里生活特别困难，他13岁才上小学，成了班中鹤立鸡群的“大学生”。同样因为家穷，交不起每学期区区一元钱的学费，他只念了三年书就不得不辍学，回到生产队挣工分，小小年纪便从父辈手上接过与贫困抗争的“接力棒”。

　　有一件小事黄坤至今记忆犹新：那年，父亲像海尾许多乡亲一样，饿得全身浮肿。生产大队专门熬了“营养粥”（用米糠拌着些许大米煮成的稀饭），救济饿肿的群众。父亲肿得实在走不动了，便叫黄坤代领。他领到“营养粥”后，小心翼翼地端回家。路上，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小黄坤，忍不住喝了一小口。这一喝不得了，肚子咕噜得更厉害。他不顾一切，狼吞虎咽地把那碗“营养粥”一口气喝个精光，两手空空而又惶惶不安地回到家里。

　　父亲问：“粥呢？”

　　黄坤低着头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路上……摔跤……倒掉了。”

　　母亲看出破绽，狠狠地揍了他一顿：“阿爸肿成这样子，就盼着那‘营养粥’救命啊，你竟偷偷喝光了！”

　　父亲却没有责怪黄坤。他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浮肿的眼眶盈满泪水。他在责怪自己啊——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没有能耐填饱孩子的肚子，让孩子跟着自己挨饿……不是孩子对不起自己，而是自己对不起孩子啊！

　　这件事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黄坤幼小的心灵上烙下没齿难忘的伤痛。至今，每当想起来他都会为自己当时的幼稚无知感到惭愧，为在老实巴交的父亲面前撒谎而感到羞耻。

　　好不容易盼到改革开放，可以敞开思路，放飞理想了！

　　可惜，自己那可怜的父亲已不在人世……

　　母亲把辛辛苦苦喂养大的一头肉猪卖了，换回70块钱，悉数交给黄坤，含着泪水对他说：“孩子，你走吧！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穷得让人心寒的鬼地方！”黄坤捏着留有母亲手中余温的那70块钱，离乡背井，浪迹江湖。他的足迹踏遍省内的广州、深圳、东莞、惠州、韶关、清远，省外的福建、江西，当过苦力，拌过砂浆，挖过土方，拉过大板车，提过灰浆桶，什么苦活脏活累死人的活都干过……他不敢奢望有朝一日成为富翁，只求能摆脱贫困，让一家人过上温饱的日子。然而，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勤奋好学，经过长期不懈拼搏和艰苦奋斗，奇迹却出现了：他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创办了自己的酒家，在城里建起了自己的别墅，购置了铲车、卡车、挖土机、推土机等一大批机械和高档小汽车，成为海尾首富和全县屈指可数的富翁！

　　黄坤仿佛从地狱进入了天堂。乡亲们都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回海尾了。谁知有一天，突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黄坤要返回海尾当村干部！

　　这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震惊了整个海尾。

　　乡亲们都很清楚，黄坤离开家乡后曾进过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工作，由于表现出色，很快入了党，还担任了党委常委（副处级），仕途如日中天；弃政从商以来，更是如鱼得水，一路走红，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老板，日子快活得赛过神仙。而父老乡亲依然穷得叮当响，村民人均年收入只有900多元，不够他接待客人吃一餐饭。村干部也很可怜，一年到头，忙忙碌碌，每月只有一百几十元生活补贴，同他那神仙般的日子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当年如同逃避瘟疫一样离开海尾的黄坤，怎么会有福不享，返回这个穷得令人心寒的地方当个芝麻官？

　　——黄坤为人诚实善良又聪明能干。乡亲们谁不希望他能回来带领大家共同富裕啊？可是，天底下哪有放着清福不享找苦尝的傻瓜蛋！因此，听到黄坤要回海尾当村干部的消息，大家既欣喜若狂，奔走相告，又半信半疑，谨慎乐观。就连黄坤的亲人也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这消息却千真万确，黄坤真的回来了！

　　1994年10月，他回到阔别多年的海尾主持村委会工作。1995年元旦，经党员大会选举，全票当选为村党支部书记。

　　坐过副处级干部的交椅，拥有千万身家的大老板，放下日进万金的大家业，回乡当个月收入仅百元的“小村官”，在当时绝对是“咄咄怪事”，不亚于公鸡下蛋日出西边的世间奇闻！

　　黄坤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孰小孰大  西瓜芝麻

　　黄坤决意返回海尾当村官，事出偶然，也属必然。

　　11年前的一天，他驾着自己的“奔驰”回海尾探望80岁高龄的母亲。车到村边的高水公路旁却抛锚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进村道路淹没在一片***之中。村民进出，都得趟着没膝的深水，有的手拄木棍探路，有的举起手中的物件艰难“前进”，有的“肩负”着沉重的自行车……

　　家乡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奔驰”可怜地猫在路边进不了村。

　　望着眼前滔滔的洪水，黄坤心中涌起一阵阵难言的苦涩：“黄坤啊黄坤，家乡这么穷，穷得连一条像样的进村公路都没有！你一个人富了又怎么样？一场暴雨就敢欺负你，让你的靓车蹲在路边干瞪眼！”

　　黄坤是个感情丰富又喜欢思考的人。一水隔断回乡路，“奔驰”抛锚公路边，此情此景使他想得很多，很深，又很远……

　　望着眼前的一片***，他脑际浮现一个个至今仍在贫困中挣扎的儿时伙伴的身影，父老乡亲一双双充满忧郁和期盼的眼睛。

　　是啊，家乡为什么还这样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把贫困逐出海尾，推翻压在乡亲们头上的这座大山？！

　　黄坤无可奈何地驾着“奔驰”悻悻回城。等待洪水消退，心中却一直在盘算着如何推翻压在乡亲们头上的那座贫困大山，实现海尾的彻底翻身解放。

　　1994年9月，电白县委（海尾村委会原属电白县，2001年7月划归茂港区）派驻海尾村基层组织建设工作队队长，几次找黄坤促膝谈心，转达村民们盼望他回乡带领大家发展经济的热切愿望。电白县和沙院镇的领导也分别找他谈话，希望他返回海尾带领乡亲们大干一场。领导和乡亲们的热诚和信任，使黄坤十分感动，他觉得自己作为海尾的一个儿子，确实应该为家乡尽一份责任，但村官这副担子异常沉重、艰难、复杂和繁琐，一旦挑起来，自己含辛茹苦开拓出来的一番事业就得晾在一边，因此一时下不了决心。这份来之不易的庞大家业和好不容易过上的幸福生活，毕竟难以割舍和释怀。这是人之常情！

　　这次“奔驰”路边意外抛锚的遭遇，激起黄坤强烈的政治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他的心情难以平静：如果没有改革开放的好政策，没有领导的关怀和乡亲们的支持，我黄坤能有今天吗？那么多乡亲还在贫困中度日，自己的富日子能过得舒心吗？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又有优越的地理条件，家乡经济还发展不起来，怪谁呢？只能怪我们自己了！身为共产党员，无论于公于私，于社会还是于乡亲，我都应该尽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

　　“不发展，就只有死路一条。”

　　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声音振聋发聩，又在黄坤耳边轰响，使他更加感到：海尾再不发展，确实只有死路一条了！他终于彻底揉碎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不顾众多亲朋好友的反对，毅然撂下庞大的家业，告别舒适的城市生活，返回海尾挑起村官的担子。

　　有人问黄坤：“你这样做岂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黄坤笑了笑：“不，我这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

　　看到对方一脸困惑，黄坤又坦然地说“群众利益再小也是西瓜，个人利益再大也是芝麻！”

　　芝麻西瓜，孰大孰小，共产党员黄坤竟有此一说。

输血造血  振兴海尾

　　黄坤回乡当村官，目标非常明确：驱逐贫困，振兴海尾。

　　然而，要实现这个目标，谈何容易！

　　黄坤接任党支部书记时，海尾经济可以说已经像个危重的病人，形销骨立，处于半休克状态。1993年，集体收入仅1500元，累计负债8万元，账户上只有0．26元；村民人均年收入仅989元，比全镇人均收入少611元，成为沙院镇最穷困最落后的村。由于贫困，经济难以发展；经济难以发展，导致更加贫困，形成了恶性循环。

　　显然，一般的“治疗”对海尾已是无力回天。

　　黄坤有什么办法妙手回春，挽救这个“危重病人”？

　　村民很快就看到，这位新任的“主治大夫”确实不同凡响，开出几服“良药”，就使海尾经济生机勃发，“转危为安”。

　　——修筑进村水泥公路，开通程控电话；

　　——兴建村委办公楼和自来水厂；

　　——开发海尾中心村，创办工业园区，兴建农贸市场和商铺；

　　——修建小水库和水陂，兴建“三面光”防渗渠道；

　　——新建小学教学大楼和教师宿舍楼；

　　——兴建功能齐全的村文化中心和有线电视接收站。

　　以上属硬件建设，软件建设也卓有成效。如制订优惠政策，吸引外商投资；加强法规法纪教育，增强村民法制观念；建立奖教奖学制度，调动教与学两方面的积极性；完善治安机构，设立报警岗亭，实行群防群治，治安队员24小时巡逻，确保良好社会秩序和治安环境，等等。

　　这一切，借用政治经济学家的行话，叫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改善投资环境；构筑发展平台，开拓发展空间；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而按黄坤这位“主治大夫”的简单说法，叫“紧急输血，固本培元”。

　　黄坤深知，资金是抢救垂危经济的“万能血浆”。他在遨游商海期间，不但积累了丰富的发展经济经验，而且一直关注家乡的情况，对海尾经济的“命门要脉”了如指掌。他看准了海尾地处城乡结合部、枕着四通八达的高水公路这个独特的区位优势，只要及时注入巨资，海尾的经济立即可以复苏。因此，他走马上任后便开出如此独特的“处方”。

　　值得大书特书的是：上述各项建设总投入高达3700多万元，凝聚了黄坤多少心血，倾注了他对家乡的多少关爱，闪烁着他多少聪明才智！早期紧急注入的近600万元“血浆”，全部是黄坤从自己身上“抽取”出来的，其中一半属无偿捐赠，另一半借给家乡使用，事实上同“刘备借荆州”相去不远。这样的“主治大夫”岂止医术高明，医德更是高尚，真正做到对“病人”极端的负责任。

　　在给家乡经济紧急“输血”的时候，黄坤头脑很清醒：海尾经济是不可能永远靠别人“输血”过日子的，抓紧培养自身的造血功能，增强自我发展的能力，才是长久之计，就像《国际歌》里唱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因此，在源源不断地给家乡“输血”的同时，黄坤非常注重双管齐下：一方面，大力发展集体经济，先后办起了海尾糖厂，开发了面积近200亩的淡水养殖场，组建茂港绿鹏菜篮子有限公司等一批集体企业。另一方面，因地制宜调整农业结构，把几百年来一贯制的单一稻薯种植模式，改为综合立体种养模式，开挖了鱼塘160多亩，发展淡水养殖；开发了荒山秃岭1100多亩，办起优质荔枝、龙眼果园；利用冬闲时节，大力种植北运蔬菜，并且通过中心村工业小区这个纽带，引导古老的农耕文明与现代工业文明联姻。这一切，充分显示了海尾经济发展的潜在优势和光辉前景，形成了一种“洼地效应”，使外地资金源源流入，不断补充海尾经济腾飞必需的“血浆”，大大加快了村民共同富裕的步伐。

　　弹指一挥间，十年过去了。今日的海尾让人刮目相看：中心村新楼林立，绿树成荫，车辆进进出出，商贾南来北往，俨然一个繁华的小城镇；工业小区已初具规模，有二三十家企业在这里安家落户；放眼乡村，遍野绿浪翻，满山金果甜，四时花似锦，岁岁报丰年。2004年，村集体资产猛增至3000多万元，集体收入高达120万元。村民的收入是10年前的3．9倍，户均2．2万元，人均4180元。由茂港区最贫困最落后的村委会，变成集体收入最高的村委会之一，各项工作跨进全区乃至全省先进行列。

卧薪尝胆  克己奉公

　　在海尾，有一个问题特别发人深思：

　　建国数十年来，海尾招牌换了一块又一块，领导班子也换了一届又一届，始终未能把贫困这座大山推翻，惟独黄坤这一届做到了！

　　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他有钱，是个大老板吗？

　　不！如今大老板不少，然而像黄坤这样不但有钱，还有宽阔政治胸怀的恐怕就不是很多了。

　　黄坤经历了几十载风雨人生，看惯人间潮起潮落。宦途的险恶，商海的沉浮，民间的忧患，使他真正掂量出了“党是领导一切的”这句话的份量。他深知一个地方、一个部门和一个单位兴衰进退，关键在于领导班子，尤其党委和支部，特别是第一把手。因此，他重返海尾接过党支部书记这副重担后，头一件大事就是狠抓领导班子建设，全面进行整顿，实行严格科学的管理，努力提高班子勤政廉政的能力。他对领导班子成员的要求既高度概括，又非常具体明确：愿意为海尾彻底翻身而拼搏者上，不愿意者下，使那些年轻有为、乐于奉献的干将，进入了领导班子。在严格要求的同时，他又十分关心爱护干部，考虑到村干部工作辛苦，薪酬微薄，决定对新上任的干部每月工资从原来的100元增加到500元（现在为800元），村长每人每月补贴100元；退下的干部每人一次性补贴300元，使“下者愉快，上者安心”。村干部人人干劲十足，个个朝气蓬勃，领导班子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打铁须得锤子硬。黄坤最大的魅力不是他有大把金钱，而是他有高尚的人品。为了使村党支部和村委会领导班子真正成为无坚不摧的战斗堡垒，他自我“约法三章”：卧薪尝胆，振兴海尾；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克己奉公，无私奉献。他把身为党支部书记应有的思想作风，浓缩为最浅白的一句话：“不能因为我黄坤行差踏错，而让大家说共产党半句闲话！”

　　这句质朴无华的话，成了黄坤严格自律的行为规范，时时处处制约着他的一言一行。从他主持村委会工作那天起，海尾乡亲就耳目一新，看到了一位他们从未见过的农村基层领导班子带头人———

　　他始终保持艰苦朴素的本色，穿着与村民无异，经常参加生产劳动，与大家一起兴修水利，防洪抗灾，收割插秧，看不出一点老板的派头和书记的架子；

　　他挑的是村里最重的担子，干的是村里最繁重的工作，拿的却是同其他村干部一样的报酬，起初每月100元，后来500元，现在是800元，没有半点特殊；

　　他除了外出开会或偶尔到医院看病打针，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村委会，中午同大家一起吃工作餐，节假日照常上班，大年初一也回村委会转一转看一看；

　　他办事公平、公正、公开，村中要务如征地、拆迁、修路等等，一律经村民代表开会讨论通过，从来不独断专行和搞“暗箱操作”；

　　他常常会“忘记”回城同家人团聚，有时甚至几天几夜不归家，但他决不会忘记村中的特困户和五保老人，经常登门问候，帮助他们解难排忧；

　　他花自己的钱大大方方，只要村里建设发展需要，他二话没说就慷慨解囊；而集体的钱他却抠得很死，严格规定开支200元以下由村委会主任审批，200元以上、500元以下由书记和村委会主任共同审批，500元以上必须经领导班子集体讨论决定。村里一切开支，包括他本人审批的支出，都必须过“三关”，即有经办、复核、审批三重签字才能入账，并定期向村民公布，接受群众监督。

　　黄坤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他究竟得到了多少而又失去了多少呢？

　　有人替他算了一笔细账，为6万元和600万元这两个数字而瞠目结舌！

　　担任党支部书记以来，黄坤同村委会其他干部一样，平均每年领到的工资约6000元，10年共约6万元；而他无偿捐赠和借给家乡建设的资金将近600万元，个人付出与个人所得的比例几乎是100：1！

　　这样的农村党支部书记哪里找啊？不是有人惊呼，在奔涌而来的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高尚道德情操沉沦和人间真情湮灭吗？如今，那久违了的“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的美德，竟然在一位从市场经济滚滚波涛中弄潮归来的小村官身上，得到了如此淋漓尽致和光辉夺目的体现，真是耐人寻味！

　　好班长带出好士兵。在黄坤以身作则卧薪尝胆的感召下，海尾党支部和村委会领导班子成员同心同德，步调一致，奋发向上，努力拼搏，一心扑在振兴海尾经济的事业上。官场上常见的那种同床异梦、水火难容、拉帮结派和勾心斗角等“流行病”和“多发病”，在这里没了踪影。

　　十年卧薪尝胆，海尾面貌一新。政治上解放和经济上翻身的完美结合，分娩出一个安定、祥和、文明、幸福的小康社会。海尾这块曾经盛产贫民和盗贼蜂起的多灾多难的土地，不但杜绝了乞丐、盗贼和扒手，多年未出现过一宗刑事案件，民事纠纷也非常罕见，而且骐骥一跃成为茂港区和茂名市文明单位。黄坤本人被评为省、市、县三级优秀党支部书记、省劳动模范、省文明标兵，并光荣当选为省第八次党代会代表、茂名市人大代表。

　　海尾群众对黄坤为家乡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作出的杰出贡献不胜感激，有人提出为他建一座庙宇，世代敬奉拜祭。

　　为一位大活人立庙拜祭，真是旷世奇闻！

　　黄坤为人低调，从来不喜欢张扬自己。群众的这一“壮举”，理所当然地被他严词拒绝和坚决制止。

　　有位作家感到无比震惊，在采访中特意问黄坤：“黄书记，您把金钱、名利和权力这些东西看得如此淡薄，心甘情愿返回家乡当个累死人的小村官，过着苦行僧式的穷日子。您自己到底在图什么呢？”

　　黄坤气定神闲，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也不图什么，只希望死后大家能说：黄坤这个人走得太可惜了！”

　　这句发自肺腑的话，在那位作家心中掀起万丈狂澜，他不胜感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黄坤心中念念不忘的这个“大家”，非同小可啊！一个人生前能博得大家的爱戴，死后又让大家感到惋惜，殊属难得！古往今来，多少叱咤风云的政要、腰缠万贯的巨贾和名噪一时的名流，活着时就被大家骂得狗血淋头，恨不得他们早死，死后更没有谁会感到可惜。原因就在于他们心中只有自己，没有“大家”，甚至恣意妄为，欺压和鱼肉“大家”！历史就爱开玩笑——那些只顾自己，置“大家”的根本利益于不顾的人，一个个都了无痕迹地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了；而那些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大家”谋利益的人，却在“大家”心中得到了永生！

　　2000年3月，时任中共广东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于幼军视察海尾时，盛赞黄坤：“你把人生的价值，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历史在忠告世人：只有奠基于人民群众的心坎上，才能屹立起巍峨的丰碑！

《茂名日报》（2005-10-30 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