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发现郧县人头骨化石再次登上英国自然杂志

今年9月28日，国家文物界迎来一大喜事，当天上午，国家文物局通报了考古中国重大项目新发现，湖北十堰郧阳学堂梁子遗址新发现1具古人类头骨化石——“郧县人”3号头骨，顿时满城欢喜。

最近，这份喜悦还传递至国外，11月29日英国科学杂志《自然》在新闻栏目刊登了名为《在中国发掘的古代人类头骨可能是百万年前的直立人头骨》的文章。

该文章首先介绍了郧县人3号头骨的发掘地，其次讨论了直立人的特征以及郧县人是否是直立人的问题，随后还提到化石具有变化性的特点，最后中外学者仍在使用各种科学方法对进行化石年代的确认。

（中文版全文）

在中国发现100万年前的直立人（Homo erectus）

作者：戴安妮·李维斯

（Dyani Lewis）

翻译：武汉理工大学谢堇源

在中国中部某地区，研究人员们正在进行一项罕见的、保存完好的化石挖掘工作。

（在中国某考古遗址发现了第三具古人类头骨化石。图为三十年前发现的第二个头骨化石的3D重建，名为郧县人2号。）

研究人员宣布，在中国中部地区发现的古人类头骨将是一个重要考古发现。随着对这具完好无损的化石的挖掘工作继续进行，考古学家和古人类学家预计，这具头骨将为更全面地描绘史前时期生活在欧亚大陆各地的古人类的多样化家谱提供可能性。

这具头骨于5月18日在中国湖北省十堰市郧阳区（原名郧县）以西20公里处的一个挖掘现场被发掘。研究人员表示，它位于距1989年和1991年出土的两个头骨（被称为郧县人头骨）35米的地方，很可能属于同一种古人类。

巴黎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古人类学家艾米丽·维亚莱 （Amélie Vialet）说：“这是一个奇妙的发现。”她曾研究过郧县人1号和郧县人2号头骨化石。此次新发现的郧县人3号头骨化石与之前的发现的两具化石有所不同，郧县人1号和2号被发掘时，化石形状已扭曲甚至粉碎，而郧县人3号化石几乎保存完好。

在2010年，维亚莱和她的同事对郧县人2号头骨进行了数码重建，并证实它可能是古人类物种——直立人。此外，该遗址的沉积物和动物化石年代测定表明，郧县人生活在110万至80万年前。

郧县人是直立人吗？

直立人这一说法最早用来描述在19世纪末在印度尼西亚爪哇岛发现的爪哇人化石。可追溯到150万年前的爪哇人化石表明，直立人可能是第一批冒险走出非洲的早期人类。

直立人分布广泛，寿命长。在非洲东部，亚洲东部，可能还有欧洲都发现了直立人的遗骸，时间跨度从190万年前到25万年前不等。正因为如此，该物种的化石记录有很大的易变性，不同种群之间的确切关系也存在争议。

（郧县人1号和郧县人2号头骨化石埋在土层中上万年，挖掘出来以后，形状已扭曲。）

在发掘郧县人3号头骨时，它以垂直姿态半埋在土层里。目前，研究人员已经发掘出它的前额，包括眉骨和眼窝，以及头骨的顶部、后部和左侧颧骨。中科院（北京）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研究员高星是带队进行此次挖掘工作的负责人，他表示，目前还不能确定该头骨上是否有牙齿或下颚骨。

维亚莱表示，郧县人1号和郧县人2号的头骨化石与更古老的爪哇人化石有一些共同特征，而另一些则与来自亚洲大陆的年轻直立人化石有相似之处。就像爪哇人的化石一样，它们的头骨很大，脑袋很大。但是，它们的体格没有那么强壮，这一特征一般表明它们的生活年代较晚。

研究人员还在中国多地的十多个地点发现了直立人的遗骸。维亚莱表示，郧县的古人类可能是其中一些种群的祖先，他们的头骨所具有的独特特征使他们与众不同。

例如，在北京郊区的周口店遗址（被称为北京猿人遗址）发现的约70万年前的化石有一个突出的矢状龙骨，这是一个沿着头骨中线延伸的嵴，用于附着强壮的下颌肌肉。维亚莱表示，郧县人头骨化石似乎都缺乏这种特征。

易变的化石

山东大学的古人类学家张亚盟表示，“在中国发现的直立人化石变化很大，对于这种现象，目前还没有研究出具体原因。有可能是亚洲的每个种群都独立进化了，或者它们可能是非洲以外的多波扩张的结果。”“像郧县人3号这样更完整的中国直立人化石对回答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维亚莱说，郧县人3号的头骨化石应当与中国和欧洲的古人类化石进行比较，比如今年7月在西班牙阿塔普尔卡的Sima del Elefante洞穴中发现的140万年前的头骨化石。她目前正在将郧县人2号头骨化石与欧洲古人类化石进行比较，并表示郧县人可能与中更新世时期的欧洲人更相似，而非以往在中国发掘的时期较晚的那些头骨化石。

法国波尔多大学克的莱门特·扎诺利（Clément Zanolli）教授表示，如果郧县人3号头骨有牙齿，尤其是磨牙，它们可能有助于辨别与其他早期人类的进化关系。

一个古老的问题

郧县人3号头骨化石一旦出土，那么在未来几个月内，确定它的年代将是一项重要任务。此前，郧县人1号和郧县人2号头骨化石的年代已测定为距今80万到110万年之间。

山东大学的地质年代学家王伟表示，中国的古人类化石通常比非洲的化石更难确定年代，因为中国缺乏火山沉积物。（若有火山沉积物，则可以通过测量岩石中放射性同位素的含量来确定年代。）

巴黎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让－雅克·哈林（Jean－Jacques Bahain） 教授用电子自旋共振和铀系列定年法测定了从郧县人遗址收集到的沉积物。进行这项测定需要仔细比较化石和沉积物中的石英值。但他表示，他测量的样本并不是与郧县人1号和2号头骨化石在同一时间和地点采集的。

因此，郧县人3号的发掘为从头骨化石所在的地面收集沉积物样本提供了一个极难得的机会。

研究员高星表示，对郧县人3号头骨周围的小动物化石的发掘延缓了整个挖掘进程。让－雅克·哈林教授则表示，这些化石标本可以帮助确定郧县人3号头骨的年代，并将其与中国其他地方发现的史前动物群中的早期人类遗骸联系起来。

据了解，《Nature》是世界上历史悠久的、最有名望的科学杂志之一，首版于1869年11月4日。与当今大多数科学论文杂志专一于一个特殊的领域不同，其是少数依然发表来自很多科学领域的一手研究论文的杂志（其它类似的杂志有《科学》和《美国科学院学报》等）。在许多科学研究领域中，很多最重要、最前沿的研究结果都是以短讯的形式发表在《自然》上。《自然》是科学界普遍关注的、国际性、跨学科的周刊类科学杂志。

此前，“郧县人”也曾登上该杂志。1992年6月，《自然》杂志刊载了李天元与美国伯克莱加州大学人类学系D·埃特勒博士联合著述的论文《中国郧县新发现的中更新世人类头骨》，强调“郧县人”属于直立人类型，是代表人类演化长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汉水汤汤“郧县人”，凝眸改写人类史，让我们一起为“郧县人”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