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书记李启章带领村民种植摇钱树

“志全哥，这些李子熟透了，采摘时轻一点，今天下午有人要200斤……”7月13日上午11时，烈日当头，顺庆区李家镇杨柳湾村党支部书记李启章和村民何志全正在李子产业园采摘李子。“好的，只需要摘4棵树就够200斤了。”尽管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但看着眼前的丰收，何志全脸上挂满了笑容。截至2016年，李启章自掏腰包为村民购进近5万株李树，预计今年收入120万元，户均增收6000元以上。

李启章和村民何志全正在李子产业园采摘李子。

“多亏了李书记，让我们腰包鼓起来了。”提及李启章，村民无不为他竖起大拇指，认为他从来不计得失，是一个为了村民致富敢于“吃亏的书记”。

弃高薪 回乡竞选村民“当家人”

站在村头，目之所及是一片绿油油的李树，成熟的李子挂满枝头，让人垂涎欲滴。看着成群到村里旅游、摘李子的游客，李启章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有舍才有得！”

李子产业园。

今年是李启章回村担任支部书记的第8个年头，50岁的他中等个子，常年经受风吹日晒的皮肤显得黝黑，秃得发亮的头顶剩下稀稀疏疏的短发。“年轻时我也算得上一个英俊的男人。”李启章开玩笑说道，自从当村支书以来，感觉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睡眠时间也大大减少。“只要乡亲们的李子树长得好，我这头发一根不长也无关紧要。”

李启章是土生土长的杨柳湾村人，2003年以前，他在村里当赤脚医生，同时管理全村农电，但始终觉得应该趁年轻出去闯一闯。2003年，他决定南下，便收拾行囊远赴广东，并顺利进入一家铝制品工厂，这一干就是3年。虽然有稳定的收入，但和他理想中的收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2006年，他辗转至新疆，并和几个发小开始承包水电工程，年收入近20万元。2011年，堂弟李启学给李启章打了一个电话：“村里换届选举，你年轻，又常年在外干事，有思路、有想法，为啥不回来为家乡做点事？”

“你人缘好，又正直，我们盼着你回来带领大伙一起干。”由于李启章年轻时在村里种过庄稼、当过医生、管过农电，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一些村民也盼望李启章回来当他们的“当家人”。

面对乡亲的期盼，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李启章一时犹豫不决：是继续收入不菲的事业，还是回乡带领乡亲共同增收。“杨柳湾村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在外面挣的钱再多，总有一天会回家。”李启章反复思量后，决定回乡参加换届选举。

“当个村支书有啥用，又挣不到钱，还要得罪人。”当他把这一想法告诉家人后，遭到妻子的强烈反对，合作伙伴也说他傻，看到生意越做越大，放到的钱不挣，跑回去当个村支书，不划算。但他心意已决，李启章不顾妻子的反对和他人的嘲讽， 于2011年11月放弃高薪，毅然决然地回到家乡。同年底，李启章“如愿”当选为杨柳湾村党支部书记。

兴产业 自掏腰包种下“摇钱树”

杨柳湾村虽然离李家场镇3公里左右，全村205户900多人，但常年在家的仅200余人，且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儿童，土地撂荒严重，半山腰的旱地更是长满荒草，稍微好点的地块虽然没有荒废，但村民年复一年种玉米、小麦等传统农作物，经济效益低下，村民的腰包迟迟鼓不起来。加之该村村支两委成员老龄化严重，班子多年以来始终配不齐，涣散的基层组织留下诸多“后遗症”，老百姓对村里发展产业极不支持，都认为王家沟（杨柳湾村）三山夹一沟，想要发展产业是在做白日梦。

“第一次回村里，衣服、裤子都给我撕烂了。”李启章回忆道，他当选为杨柳湾村党支部书记第一天，就有村民给他来个“下马威”。“找我要低保、要饭吃的人太多了。”震惊之余，李启章深深感到村里实在太穷，发展产业是唯一的出路。

碍于村里的地势条件、自然环境，发展什么产业呢？以什么方式发展呢？“我们也曾试图通过流转土地，招引业主来集中开发。”李启章介绍，杨柳湾距离市区有40余公里，三面环山，土地难以梳理成片，业主一来扭头就走。李启章的希望瞬间破灭，但他仍未放弃产业兴村的念头。

李子产业园建设现场。

就在李启章感觉到山重水复时，2014年3月，宜宾市筠连县春风村种植李树致富的事迹让他看到柳暗花明。“春风村和我们这里的环境非常相似，可不可以实行‘拿来主义’？”他把想法和当时的村主任曹天奎一说，两人一拍即合，并邀请专家对该村地理位置、土质结构、生态环境等进行综合分析，其结果适合李树生长，种植半边红李树的思路得以明晰。

立说立行。当年4月，曹天奎因车祸造成右小腿截肢。但事情不能再拖，村民大会同月举行，当李启章把大面积种李树的想法告知村民后，现场立即炸开了锅。“你们这些干部胀饱了，好好的地不种庄稼，来栽树？原来栽那么多广柑，还不是砍了？”绝大部分村民都不同意大面积种植，个别村民当场骂娘。

如何做通群众工作，是摆在李启章面前的又一道难题。他一边搜集有关李子产业的信息，组织党员代表、村民代表学习，一边查询李子品种。得知云南省绥江县半边红李子品种很好时，他自掏腰包带领村干部到绥江县考察，并把春风村的宣传片拿出来放给村民看，把绥江县的情况详细讲给村民听。“人家过去也是穷得叮当响，现在还不是发了财，只要敢整，有舍才有得。”慢慢地，不少村民开始转变思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站在了李启章的一边。

“做通群众栽李树都费了很大的周折，现在喊他们出钱买树苗更不现实。”李启章回忆道，他率先拿出2万元积蓄，村主任曹天奎向亲戚借了1.5万元，很快购买了第一批李子树苗。“三年内，树苗不要钱，肥料、技术村上出，大家只管收果子。”为了坚定群众的信心，村支两委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为扩大李子树种植规模，2015年、2016年，李启章通过节约办公经费、向镇上和帮扶单位争取等，再次筹集资金购买了3万余株李子树苗，免费分给村民种植。如今，杨柳湾村已栽种李子树苗近5万株，李子产业园面积达500亩。2017年起，李子树陆续挂果，当年全村李子收入10多万元，户均增收5000余元；2018年，李子再获丰收，户最高收入2.6万元，最少6000多元。为了让村民不愁销售，李启章还主动为村民拓宽销售渠道，他注册了“美人李”商标，建立网上销售平台，并将这些李子远销至成都、重庆、上海、北京、深圳等地。

谋发展 创新机制绘就“致富图”

“我和儿子共种植了400多棵李子树，去年李子结得多，但口感不太好，价格卖得便宜，只卖了6000多元。”今年69岁的陈素芳是该村3组村民，她家栽种的面积大却不如别人面积小的收成高，原因何在？原来，李树栽下后的两年内，一些村民因守旧思想，在树下套种高杆作物，导致土地肥力不够，影响了挂果。而陈素芳，就是其中之一。

“就是舍不得这么好的田，觉得种庄稼才是正道，栽李子树只是附带。”陈素芳后悔莫及，她说，通过一算账，发现种小麦和玉米的收入远远不及种李子，她去年吃亏后，今年果断放弃了套种农作物。“还是要像李书记说的那样，有舍才有得。” 如今，无论太阳再大，陈素芳成天在自家的李园里折腾，压枝、修枝、施肥、除草，不亦乐乎。“今年争取赚个4万元。”

“前两年，果树长势都还不错，但从去年起，由于村民管理技术上的匮乏，果树失去了生机，长得不再茂盛，且长期下去，资金也得不到保障，产业势必会走下坡路。”李启章介绍，去年，镇村两委决定，将产业园收归村上由合作社集中管理，依靠“党建+专合社+农户”，采取“8—1—1”的发展模式，即每年的收入除去所有成本费后，纯利润的80%归村民所有，10%作为合作社的费用，剩下10%作为村集体经济。

“我今年给合作社移交了243棵李子树，保守估计能够摘8000斤李子。”何志全告诉记者，虽然只能得到收入的80%，但和去年相比，应该是有增无减。

李启章的良苦用心为老百姓换来了真金白银，村民的热情喷薄而出。“今年的李子挂果虽不如去年，但口感好得多。”说着，李启章随手摘下一个邀请记者一尝，确实比较清脆。“这是使用有机肥和绿肥的结果。”李启章介绍，有机肥透气，树根受热好，在有机肥中掺杂绿肥，结出来的李子个大味甜，而且现在已进入丰产期，未来8—20年是盛产期，如果精心管护，一棵树年产量可达100多斤，实现收益1000余元。

市民正在采摘李子。

“从2018年起，村上连续举办了两届李花节，吸引了大量市民前来游玩，老百姓发展产业的信心倍增。”李启章说，部分年轻人开始回流，党员也从2014年的14人增加到了20人，加之村子旁的崇仙境正在打造成市级森林公园，村里现代农业开发项目接近尾声，全村人谋发展的信心和劲头更足了，大家商量着要把致富的步子迈得更大。目前，采摘步道、公厕、停车场、亲水景观等基础设施已基本建成。

李花节现场。

李启章“吃得亏”的举动不仅感染了杨柳湾村群众，连临近的三金庙村村民也羡慕起杨柳湾村。如今，三金庙村和杨柳湾村共建了一个产业党支部，由李启章担任支部书记，负责发展两个村的产业。随后，记者跟随李启章来到山头，但见挖掘机长臂挥舞，一片片撂荒零碎之地铲平成型。“明年产业园将扩大至2000亩，并引进清泉蜜脆李、凤凰李、蜂糖李等不同品种，确保从5月至9月都有李子上市销售。”谈及未来发展规划，李启章充满了期待。他说，依托政府已经规划建设的李家镇崇仙境森林公园，山上栽果树，山下种花，确保春赏花、夏秋品果，真正把杨柳湾村打造成一个乡村旅游示范点，助力乡村振兴。（今日顺庆 刘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