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岛寻找失落的风景

    “十年前到珠海的人，十个里有九个上过九洲岛；现在到珠海的人，十个里有九个没听过九洲岛。”这是一位旅游业人士对九洲岛今昔的评价。从１９８４年被辟为旅游区以来，这个离珠海市区仅仅０．８海里的小小九洲岛，在短短十九年间历经了平静、喧嚣和沉寂。
    现在，这个几乎快被遗忘的小岛又重新回到了珠海人的视野中。今年７月，市规划委员会召开第一次会议，评审通过了珠海市“两岛一路”旅游发展概念策划方案。其中，关于将九洲岛建设成为度假区域的规划定位再次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关。

寂寥的小岛
    我们在一个周日的下午来到九洲岛。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记者很难想象这里是一个省级旅游度假区，更难想象这儿曾经日接待游客２０００人，经历过热闹喧嚣。但说它是个荒岛又不确切，环岛路、一排排平房、没有通电的欧式路灯、烧烤场、简易码头……点点滴滴又确确实实透露出昔日兴盛的痕迹。
    快艇从海滨泳场到九洲岛，只花了不到十分钟时间。从海岛东侧上岸，两个小小的沙滩印入眼帘。沙滩显出很久没人清理的样子，涨落潮的连接处呈现出一道明显的黑色边界，还有少量白色泡沫和塑料袋之类的生活垃圾散落在沙滩尽头的草丛中。
    从沙滩向海岛深处走去，前方郁郁葱葱的林木中掩映着一排平房。门窗大敞的房间里，除了厚厚的灰尘空空如也。从每个房间都带有独立卫生间的格局来看，当年这排平房应该是用来供游客住宿的。
    平房前面是一大片烧烤场，不少灶孔里还残留着灰烬和未烧尽的木炭。这提醒我们，九洲岛并没有被珠海人遗忘。烧烤场的边上有一口深深的水井，几个暂居岛上的渔民正在井边打水洗菜，他们对记者说，岛上共有三口淡水井，这口井里的水质是最好的。
    沿着环岛小路向九洲岛深处走去，可见树木葱茏，巨石突兀，一层层落叶形成一张天然软垫，踩上去沙沙作响。行走其中，仿佛闯入了另一个静谧的世界。
    从环岛小路可一直走到岛西侧的码头，据说这就是当年的轮渡码头。曾经每天上下数千人的码头，如今被十几艘渔船“包围”，似乎成了一个简易的避风港。站在码头边，海那头情侣南路上的排排高楼清晰可见。仅仅一水之隔，都市的喧嚣和海岛的落寞如此泾渭分明。在这个安静而寂寥的小岛，在周日的傍晚，除了我们和渔民外，看不到他人。
岛上的人家
    九洲岛现在一共有十五户渔民，分散居住在岛上几处废弃的平房里。对于他们来说，九洲岛只是他们漂泊生活中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３０多岁的阿曾是珠海本地渔民，今年４月份才到九洲岛。“以前我们也在唐家那边的岛上住过，后来听说这一片鱼多就过来了。”被问到来九洲岛住的原因，阿曾憋了很久才想出了这个答案。也许在他看来，随处迁徙的生活是再自然不过了，自然得不需要任何原因。
    阿曾和另外几户渔民一起住在环岛小路边的一排平房里，老婆孩子也跟他住在一起。每天下午，阿曾驾船到附近海面下篓，第二天一早去收网，然后再把捕来的鱼虾卖给收货的老板。
    走进阿曾家那个光线昏暗的房间，依稀可以看清屋内的摆设：空荡荡的房里铺着几张凉席，几件衣服四处散落着，墙角处有一大堆捕鱼的工具。这几乎就是他们家在岛上的全部家当。
    “这个岛上蚊子多，井水不能喝，岛上也没有电。我们吃的饭菜和水都是每天到岸上买来的，每天晚上有一两个钟头有电。”阿曾简单地描述着在岛上的生活，却让记者分明感到那份艰辛。
    在阿曾家门口，我们遇到了张胜和，黑红的脸膛，说话不紧不慢的腔调，让人觉得有一种淳朴的感觉扑面而来。“我到岛上时间也不长，叫我小张就可以了。”听见自己被叫成“岛主”，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哪里是什么岛主，只是来岛上玩的朋友给起的绰号。”
    张胜和向记者介绍起他在九洲岛上的生活，“我来这里还不到一年，在岛上的工作就是看护老板的在海边养殖的蚝。我经常在岛上走走，有时看到一些游客在岛上游玩、烧烤剩下不少垃圾，就帮忙清扫一下。有时候也给一些经常到岛上来露营的年轻人提供一些炊具或其他方便。时间一长，大家比较熟了，几个朋友就戏称我叫‘岛主’”。
    张胜和是河南人，到九洲岛那天是第一次见到大海。现在，他和渔民们一样，每天搭船去香洲买日常用品，用水和用电也不方便，但他似乎很习惯这种岛上的生活。“在这个岛上呆久了，就会喜欢上这个岛。岛上的树多，石头也很漂亮，在这里住着觉得很舒服。”小张停下话头，想了想说：“这个地方真是应该好好开发一下，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玩。”
“偷着乐”的天堂
    因为上岛时已经是周日的下午，记者看见一群背着帐篷睡袋的“驴友”在岛上过完了周末，正往一艘快艇上跳，准备打道回府。
    “驴友”张胜星期五的晚上就已经上岛，在岛上足足呆了两天。他说，珠海有一大批“驴友”对近乎“荒岛”的九洲岛念念不忘，经常呼三吆五地结伴上岛。驾起风帆，划着独木舟，坐着快艇，带着帐篷、睡袋和一种私隐的心情，九洲岛成了最好的目的地。
    “九洲岛风景不错，有沙滩可以游水，并且有淡水，有基本的设施，正符合我们背包客的要求。这个周五已经有五六十人上岛，周六又有几十人上岛。不过，我们走后，平时几乎就没人了。”
    在某户外运动公司工作的舒俊也是经常上九洲岛的人群之一，记者在海滨泳场附近的沙滩乘快艇上岛时，看到他正抱着一条桔黄色的修长的独木舟，准备下水。在珠海活跃着一群水上运动爱好者，他们通常从海滨泳场附近的沙滩下水，玩独木舟，玩风帆，玩动力滑翔伞。离市区不远的九洲岛正好成了初学者的终点，老手的中转站，和设计挑战路线时的天然“路障”。
    “在九洲岛玩水上运动是比较适合的，像你们初学者划独木舟一个小时也就到了，安全系数大，既有一定的挑战性又不花太多体力。”舒俊说。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经常划独木舟上岛，累了饿了就去渔民家里买些新鲜鱼虾，白水煮一大锅，吃得别提有多痛快！
    攀岩、露营、烧烤、钓鱼……对于很多自己划船上去，或者知道上那儿租快艇上岛的珠海人来说，九洲岛不仅是一个周末休憩的地方，更是一个暂时还不被太多人知道的可以”偷着乐“的宝地。
背景资料
    九洲岛：实为九洲列岛的简称，共由９个小岛及附近水域组成，总面积约５平方千米，陆地面积０．４平方千米，大部分水域水深１．２－４．２米，海岸线周长为２１００米。九洲岛全年受天气影响不能通航上岛的天数仅为６天。
    珠海人习惯称的“九洲岛”大多指主岛大九洲岛，其面积０．２平方千米，主峰海拔５５．６米，岛上林木茂盛，森林覆盖率为９０％，可环视珠海市和澳门三岛，东望香港大屿山，南望伶仃洋；小岛西侧筑有码头，可停靠５０吨以下船只，码头距九洲港仅０．８海里，乘船仅５－１０分钟即可到达。
                                              本报记者 程敏 王近夏 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