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水百岁老人深州这位百岁老人萌萌哒
作者:王培
春节去深州北马庄走亲戚,听说村里有一名百岁老人,心生羡慕,便去探望。
一所好大的院子,一辆汽车都可以打转儿。正房外间门口当央,金灿灿阳光照射里,有一老太太正在打电话呢。见她脸色俏皮而红润,满头的花白长发,衣服干净松爽,说话口齿清脆。一见我进门,老太太对着话筒说了声“又来人了,别说啦。”
“跟谁打电话呀?”我自我介绍后,便从电话入题。
“跟俺大闺女,可远了,在新疆呢。”老人说着,见我挨她坐得近,便伸出骨架突出的手,来拉我的胳膊。
这老人,可见过世面,又很热络人呀!我想。
“多大年纪啦?”我明知故问。
说到岁数,老人低颌扭头,如少女般显出少许羞涩之态,之后有力地伸出右掌,分开五指,朗朗地笑起来,“哎呀呀!活了一巴掌啦。”
“一巴掌是多少?”一屋子的儿孙男女们齐声问她。
“挂五个零啦!”老太太只对我说。
“我不信,你骗人,”我故意上下打量着她,很较真的脸色,“你有证件吗,让我看看。”
“看看就看看,天天有人来盘查,我怕啥。”老人说着,挪动小脚,进屋从以旧式大橱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来。我接过一看:姓名,刘大俊,号码,□□□□□□19110907□□□,老人生于1911年九月初七(我估计是阴历)。
“你是清朝人呀?”我好奇地问她。
“你知道啥?”老人稍有耳聋,以为我在怀疑她的年龄,便有了不屑之态,问我,“你多大啦,比我小儿子还小吧?”
“我五十多岁啦。”我不明其问。
“你见过老西儿兵吗?”
“没有。”但我猜,老人是指中原大战时阎锡山的部队,估计曾在这村住过。
“没见过吧,”老人又问我,“见过奉军吗?”
“更没有啦,那时我还没出生呢。”
看看,谁都比不过她啦。
“你有钱吗?”我再找个碴口逗她。
“我有哇,”老人指指床头柜说,“刚给了半年的钱,两千二百多块呢。你没钱啦?”
我一惊,问其儿子媳妇,才知道老人是解放前入党的老党员,每月组织部发给380元生活补贴。
“你什么时候入的党呀?”我郑重地问。
“1944年公开的,头里几年不敢算。”
在一旁的四儿子告诉我,可能以前是秘密的,地下党之类,没有书面证明。老人的党龄就从1944年算起。
见我只顾跟她儿子说话,老人又拉了我一把,伸出三个手指说,“那年一共入了仨,如今都还活着,一个在衡水,一个在焦庄,几年没见啦。”
“你入了党干什么呀?”
“有事儿干呀,很忙呀。我给八路打袼褙,做布鞋,送信,还常在高粱地里开秘密会。不光我,还要带着好多闺女媳妇一块儿忙呀。”
“你有几个孩子呀?”
“我呀,有八个孩子。”说起孩子,老人一脸的自豪,“五个儿子,三个闺女,大的八十二,小的五十八啦。哪像现在你们只生一两个呀?”
“孙子呢,孙子孙女有多少?”
“这得数数。”老人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一个,两个,三个——数到十七八个时,有些乱,忘一个重一个的,便不数了,对我说,“就这些吧,越数越数不清啦。”
周围的邻居插嘴说,这老太太脑子可好使啦,不光自己的孙子,就连来串门的小小孩儿,姓啥叫啥,爹娘是谁,小名外号,一个叫不差。
“你这一辈子最难过的是啥?”我转换了话题,继续开掘老人的智慧。
“年轻的时候呗,”老人摸摸眼皮,“我四十多岁就死了老头儿,一溜八个孩子,还不都得拉扯大。什么灾呀难的没赶上过呀,多大的罪都熬过来啦。那一年(谁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年?)光吃棉花籽儿,浑身浮肿,差点把命没啦。可我要死了,孩子们也活不成啦,就挣命地活着呀!”
“老了以后,高兴的事儿是啥?”我赶紧转移气氛。
“高兴啥?高兴活得好呗!儿女一大堆儿,都孝顺我,我就高兴。国家给的钱多,花不了,我就高兴。前些日子,上级还让我到衡水开过会呢。”
我一问才知道,去年重阳节的时候,104岁的老人还到过市民政局五楼会议室开过座谈会呢。想一想,都叫人惊奇。
她孙子告诉我说,老人这一辈子,就没有得过大病,96岁的时候,小腿摔骨折了,很快就好了,照样走路。101岁的时候,大腿骨摔得裂纹了,又躺了些天,好了,照常到处溜达,一点看不出毛病来。可叫人服气!
“你是不是光吃好东西呀?”
“我可不吃好的,都吃够啦。”老人说,“我就一顿一碗饭,他们吃啥我吃啥。再吃一个鸡蛋,不吃咸的,就够啦。好东西很多,我都不吃啦。”
听说今后市政府每月要再发给她300元钱,老人更高兴啦,“钱挺多的,我都不管啦,叫儿子媳妇替我收着吧。”
告别的时候,老人非要送出大门,直看着车远啦,还在那儿冲我们摆手呢。
家有老人是一宝。刘大俊老人是我如今见到的岁数最大的老人。她身体健壮,性格活泼俏皮,热爱生活,是全家的骄傲。她不但给本家带来了无穷的幸福、自豪和欢乐,也给我这个春节带来了幸福快乐。
但愿每一位老人都健康长寿,每一个家庭都成为长寿之家,衡水的每一个县都成为长寿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