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被文化激荡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第四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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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2019年06月22日发表
杨澜的一个比喻，谐趣地定位了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第四届“文化讲坛”的三位嘉宾：“我们三人虽然都是在一个大的文化传媒行业之中，但是由于每个人的身份和角度不同，不妨可以这样比喻，熊澄宇教授为国家研究并帮助制订宏观的文化产业政策，像一个写菜谱的人；天桥是大厨，直接下厨炒上一桌宴席；我更多的是记者身份，像品尝菜肴的人，尝尝这个，尝尝那个。”
初听，台下哄然。继而，听者会心。此刻，这“文化讲坛”上，写菜谱的―――清华大学教授、文化产业研究中心主任、新媒体传播研究中心主任熊澄宇，下厨的―――上海盛大网络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兼CEO陈天桥，以及品菜肴的―――资深传媒人士、阳光文化基金会董事局主席杨澜，同心合力奉献的岂不正是一份精美的文化大餐？
3月20日，由解放日报报业集团主办、上海中润解放传媒有限公司协办的第四届“文化讲坛”上，春意葱茏。以思想的厚重和观念的新鲜、以话题的时尚和表达的诚恳，探讨这新时代的文化生态和前景―――网络时代的文化激荡。
3月20日的春意，凝重于文化的深邃里，轻盈在文化的激荡中。
我们被文化激荡。激荡我们的，是熊澄宇的《新媒体与文化产业》，是陈天桥的《互动娱乐产业发展的文化思考》，是杨澜的《向“想象力”致敬》，更是他们所给予的关于今天和未来的文化启示与畅想。
熊澄宇为新媒体和文化产业“写菜谱”
被人们视为新媒体研究权威人士的熊澄宇，常常遇到这样一个问题：“能不能用一句话解释什么是新媒体？”在昨天的“文化讲坛”上，熊澄宇首先用三句话为新媒体下了定义：“第一，新媒体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新相对于旧而言，报纸相对于图书是新媒体，广播相对于报纸是新媒体；第二，新媒体应该是一个时间的概念，这种新的媒体形态有它相对稳定的内涵；第三，新媒体还是一个发展的概念，不会终结在眼前的平台上。”
那么，当前新媒体处于怎样的生存状态？熊澄宇用八个字来表述―――并存、互补、融合、创新。“并存”是新旧并存，最早的媒体形态和最新的媒体形态同时存在；“互补”是功能互补，电视主持人常常把计算机架上去，通过网络的信息和现场观众进行交流；“融合”是边缘融合，如报纸和杂志之间的区别越来越小；“创新”是形态创新，今天的创新趋势反映为一种整合传媒的形态。
熊澄宇强调，虽然新媒体的呈现形式首先是一种技术形态，但所有的技术都是以人为载体的，都是围绕着人的需求展开的。熊澄宇回忆道：“我有一年去芬兰，访问诺基亚的研发中心。我问了一个傻傻的问题：手机究竟能设计到多小？技术人员给我的答案，出乎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手机尺寸大小以你耳朵和嘴巴之间的距离为标准。我想想，这是对的。这是一种人性化的阐述―――手机做得再小也得兼顾听说的功能啊，所以现在手机做小了就得翻盖，或者往下拉伸。这就是人性化的展示。”
同样，熊澄宇认为，在文化产业的三个要素即内容、科技、资本中，内容是第一位的。因为科技推动形态，资本决定市场规模，而内容则决定了人们的需求―――“韩国的学生在网上发帖子说，韩国再发达也不如中国，因为我们没有鲁迅。在这里鲁迅是一个思想的符号，是一个不可取代的文化符号。而我们谈数字电视，谈增加多少个频道，我认为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的内容，能否提供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内容，而这样的内容的不可取代性决定了需求。”
在“文化讲坛”上，熊澄宇高屋建瓴地为大家构建了新媒体、文化产业的框架，阐述理性透彻，也不乏激情。他说，“上海是我国经济改革开放的前沿，也是我国文化体制改革和文化发展的领先之地，上海文化经济的发展关系到我国文化经济模式的建立和创新体系的建构，所以我们希望上海能够成为上海人、全国人甚至世界人民所希望它成为的城市。听说，目前上海定的点叫作文化娱乐之都、信息服务之都、创意产业之都，希望能够早一点实现这样一个宏伟的目标。”
陈天桥用文化“炒了一桌”互动娱乐产业
宏观的架构之后，是具体的个案剖析。
个案就是陈天桥和他的盛大―――只有思考网络游戏的本质，网络游戏在整个文化产业当中的位置和成因，才能从某一个角度来更好地实践文化思考。
陈天桥记得杨澜曾经问过自己：“互联网上男人可以装作是女人，穷人可以变富人，网络社会当中到底什么是真实的？”陈天桥回答―――是人性。“在现实社会当中我们被太多的地位、学识所遮掩，所以人性在现实社会当中未必是真实的，但是在游戏当中人性是最真实的，好胜心、虚荣心、同情心、嫉妒心等等，在游戏当中都能够体现出来。所以游戏的核心诉求就是人性。”
因此，在陈天桥看来，如果从文化角度来思考，网络游戏可以被定义为技术和艺术的双重推动力，以及基于人性的对规则的制定和遵循。而和其他艺术形式比起来，游戏规则的制定是存乎一心、千变万化，游戏规则的遵循是互动体验、公平参与，因此游戏的互动性更强，体验更丰富。陈天桥观察到，游戏已经对多种艺术形态产生了影响：“电影《无极》是对于游戏文化的表现，但它只是从游戏的表现形式上学到很多东西，本质上还是一部电影。而《大话西游》则更像游戏，因为它颠覆了《西游记》的规则，重新架构了一个故事，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架构，凸显了对人性的阐述。而现在的《武林外传》等电视剧，在里面都可以看到游戏文化和网络文化对它们的影响。”
网络、游戏为人性提供了一个开放的空间，然而，伴随而生的是目前的一种混乱的状态。网络文化的无序何时能够走向有序?当有听众提及这一问题时，陈天桥保持着一种理性的乐观：“我觉得网络出现这样的状况，也是非常正常的。用一个例子来说，就是我们最早的时候，通讯工具的出现是以陌生人作为交朋友的基础，人性中的好奇心复苏，这时会呈现混乱的状态。很快，MSN出现了。如果不认识对方，是不能加他为好友的。这种MSN的工具得到了大量商务人士的使用。陌生人无序的交往一下子就变成了有序的交往。网络文化本身就是这样的，改变网络文化其实也依靠每个人从身边做起。”
讲个案，却又逸兴湍飞，视野无垠。陈天桥的思考，不离盛大又不在盛大。其实，他所期待的就是“在整个世界互动娱乐产业这么一个新的门槛里，有中国的企业独树一帜，独占鳌头”。
杨澜品文化“咀嚼”想象力
作为解放日报报业集团“文化讲坛”历史上的第一位女嘉宾，杨澜演讲从自己的孩子开始。
“我儿子非常喜欢画画，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在那儿画一两个小时。都说孩子有一个培养期，我请教了很多美术学院的大师，结果他们给我的回答都是15岁以前别做任何训练。因为从事艺术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想象力，如果15岁以前从事过多的技巧训练，可能会成为一个画匠，就丧失了最宝贵的艺术的想象力。”
这件小事启发了杨澜。“如果纵观历史，可以发现，想象力发达的时代，想象力被推崇和鼓励的时代，往往是文化繁荣的时期。”而在网络时代，当占有所有的知识已经成为绝对的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什么是这个时代的核心竞争力？杨澜认为，在这一剧变的过程中，想象力是非常重要的。
她认为，想象力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或一个人，能够接触到的神话、故事、游戏对于我们想象力的刺激和培育。另一方面取决于我们的环境：“哥伦布有这样的一个假想，认为地球是圆的，要去航行。如果没有西班牙国王的支持，哥伦布可能不会开始这个航行。所以，要给予敢于想象的人以精神和物质双重的回报。”
为此，杨澜的观点是，我们要鼓励想象力。大到一个国家的机制，小到一个单位的机制，是否能够鼓励正面的想象力是至关重要的，这也是在网络时代具有竞争力的表现。
品评文化，杨澜反复“咀嚼”的是想象力，呼吁大家对想象力心存敬意。在现场，她也为大家展示了自己的“想象力实践品”―――由她创办的网络电子杂志《澜》。
“一直有出版商来说杨澜可以做一本杂志，我们算了，如果要做一本纸介的杂志，前两三年都无法收回成本，于是我们想，有没有更简便的方式做这样一件事，成本可以更小？于是，我们在网上做成了一本《澜》，做这本杂志就3个人。它有传统杂志的表现形式，但也有音乐，有FLASH，有电视节目的视频信号，还可以做互动的网络的调查和对话。两个月，这本杂志的量就达到了100万册。”
享用这样的文化盛宴，是一次身心被文化激荡的美妙过程。
听者，深深沉醉。座无虚席，已不能形容解放日报报业集团第四届“文化讲坛”。络绎有人步入现场，先是有人自己搬着椅子进来加座，再后来者索性挤在走道上―――站着，照样听得入神，浑不觉时间已由上午9点走到了11点30分。
文化的激荡，当然不只是在这两个半小时。但无疑，这两个半小时，是浓缩、是精粹、是重彩浓墨。
这也是个寓意深远的启示。文化所激荡的是，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文化激荡的网络时代，气象不凡，气象万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