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口幸福发展的适度人口规模初探（2012年第16期）

福田区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资料开发专刊（十一）

第16期

深圳市福田区统计局                                    2012年4月9日

基于人口幸福发展的适度人口规模初探

郑海燕  江柯辰

古语云：凡举大事者，必以人为本。人是社会发展的需求者和推动者，社会财富的创造者和拥有者，社会资源的分配者和消耗者。推动一个社会积极、安全、可持续发展，必须制定一个科学合理的人口政策。近年来，区委、区政府秉承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理念，提出“首善之区、幸福福田”的发展目标。这一目标的提出，要求我们转变人口发展理念，更多地关注“人口幸福发展”。人口幸福发展包括人口规模的适度和人口结构的优化，是一个更加科学全面的理念。人口规模影响到社会资源的分配、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高低和速度的快慢。人口结构决定社会发展的力量形态，关系到社会的可持续、高质量发展。只有人口规模与人口结构协调健康、同步发展，才能实现人口幸福发展。本文试用福田区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以及相关社会经济统计数据、资料，对我区2020年常住人口的适度规模进行推算，对人口发展提出建议。

一、基于可能——满意度（P－S）法[①]的福田区适度人口规模[②]

人口适度规模的决定因素涉及到城市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环境资源、文化理念等多方面，在不同城市及城市发展的不同阶段是不同的，因此，适度人口规模是针对特定城市的特定发展阶段和目标提出的。区委、区政府将构建

“首善之区、幸福福田”作为福田中长期发展目标核心，因此，在研究福田区适度人口规模时我们引入“人口规模对城市居民满意度和幸福感的影响”作为判断标准，采用“可能—满意度多目标决策法”（P－S法）构建评价模型。可能—满意度（P－S）法的优点在于能够抛开个人认知、家庭背景，社会倾向等主观因素对于个人满意度及幸福感的影响，重点就经济、社会、环境等客观限制条件进行分析。

（一）系统因子的选择

在用P-S法构建人口规模评价模型时，因子的筛选是否精准是关键，纳入的因子太多，会增加模型的复杂性且难以取得相关数据，而限制因子太少又不能全面地反映问题，因此抓住同类因子的相似性，选取代表性因子纳入模型。根据福田区的实际情况将多目标可能满意度模型分为三个关系系统：人口与经济系统、人口与环境资源系统、人口与社会生活系统（见图1）。

图1  福田区适度人口规模评价模型结构

在选取构建每个子系统的因子时，主要以指标与系统相关性、对系统的影响程度以及指标的可取得性为依据，最终确定地区生产总值（GDP）、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第三产业增加值等三个因子为人口与经济系统因子；选取城市道路面积、绿化覆盖面积、城市用电量等三个因子为人口与环境资源系统因子;专任教师数、医生数、公共图书馆藏书量等三个因子为人口与社会生活系统因子（见表1）。

表1  系统因子列表

（二）各因子的赋值

P-S法对赋值的要求较为宽松，我们认为人们对生活的期望应当是建立在客观可能性的基础之上的，通过运用R软件对福田建区以来各项指标的发展动态进行曲线回归，得到各因子与时间的函数关系，采用统计预测、参考规划、经验判断等方法推算出2020年各因子的可能变化区间，具体赋值如下表[③]：

表2  2020年各因子赋值区间

（三）各因子在不同可能—满意度下的人口承载力

将表2中的数据代入到可能度、满意度合并计算公式[④]，得到相应的可能-满意度及各因子在不同可能—满意度下的人口承载力，见表3。

表3  福田区2020年各系统因子在不同可能—满意度下的人口承载力

（四）多种因子组合下的人口承载力

1、所有因子同时满足情况下的人口承载力

所有因素同时满足，其实质就是将所有可能满意度曲线进行弱合并[⑤]，弱合并后的图像如下图：

图2 弱合并下的可能满意度曲线

综合对比三个子系统的限制因子，我区主要是以城市道路面积因子为代表的土地资源和以公共图书馆藏书、医生数为代表的社会公用事业在各项承载中最小。假定以可能满意度为0.6作为接受底线，那么我区2020年的人口最多为131万，在这个人口规模下所有限制条件都能得到满足；而在0.8的可能满意度下，人口承载能力仅在115万。

2、多个因子互相补偿条件下的综合人口承载力

多个因子相互补偿，其实就是考虑到各系统因子间的相互补偿对人们感受的影响，根据一定的方法给出各指标的权重，然后根据因子补偿的原理，牺牲部分因子的限制，加权后得到一个综合承载力值。

图3  各因子互相补偿情况下的合成曲线

我们认为三个子系统是具有独立性和代表性、对人口规模的影响具有同等重要性的，所以对它们赋予相等的权重，得到总合成曲线（见图3）。通过图形我们可以看到，通过因子间的互相补偿我们得到一个人口规模更大的可能满意度曲线，在0.6的可能满意度下的人口规模为149万人，在0.9的可能满意度下则为123万人。

表4  福田区2020年两种不同因子组合方式下的人口承载力

（五）2020年福田区适度人口规模

对三个系统的两种合并方法进行分析，考虑到社会发展的必然不平衡性，我们选取各因子互相补偿情况下的合并方式进行对人口规模的评价: 2020年我区最佳的人口规模范围应该在134万人以内（可能-满意度0.8以上）；可以接受的人口规模范围介于134万至148万之间（可能-满意度在0.6到0.8之间）；当人口规模超过148万时，我们认为人口总量可能会对人们的生活带来诸多问题，需要引起关注。

二、各系统人口承载力的特征与问题

改革开放30年，福田作为对外开放、改革创新、经济发展的排头兵，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带来人口的大量涌入。2010年福田区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资料显示，截止零时，福田区常住人口为131.75万人，占全市常住人口的12.7%，提前10年达到用可能—满意度（P—S）法确定的2020年最佳人口规模。

表5  深圳市及各区人口密度

资料来源：深圳市统计局《深圳市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

从表5可知，福田区人口密度为16756人/平方公里，是全市平均水平的3.2倍，为全市最高。交通拥堵、住房紧张、节假日各大公园人满为患、教育卫生资源紧张，公共基础设施负荷加重、供给能力已接近上限与人们不断提高的休闲、文化和发展需求之间的矛盾日益显现并已经对居民的满意度和幸福感产生较大影响。从各个系统中，我们也可以发现一些特征和问题：

（一）经济承载力虽强，但转型升级带来人口流动问题

福田经过二十年的建设，已发展成为深圳市政治、文化、信息、国际会展和商务中心，特别是总部经济和现代服务业“双轮驱动 ”施行以来，福田经济发展加力前行。2010年全区生产总值已达1855.35亿元，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89.4%，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930.93亿元，增长16.3%。经济社会的又好又快发展，完全可以在一个较大的人口规模下保证人们的生产和消费需求得到满足。从表3可以看出，经济系统人口承载力较强，地区生产总值、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第三产业增加值三个因子在0.9的可能-满意度下人口承载能力分别为191万人、209万人,199万人；在0.6的可能满-意度下，人口承载能力则可以达到209万人，238万人,226万人[⑥]。然而人是经济活动的主体，经济社会的发展必然带来人才结构的变动。当前经济转型升级日益深入，落后产能和低端产业遭到淘汰，伴随着这些产业离开的还有大量外来务工人员。人口的大面积流动使福田创业者普遍缺乏归属感和家园意识，同时容易带来一系列的社会不稳定因素，给幸福福田建设留下不和谐的一笔。

（二）环境资源容量难以为继，土地为人口承载能力最短板

由表3可知，在0.9的可能满意度下绿化覆盖面积、城市用电量、城市道路面积三个因子可以承载的人口分别为134万、132万、109万;而在0.6的可能满意度下则为155万、154万、131万。三个因子对未来人口规模的限制都较大，其一是因为福田区生态起点高，生态建设水平难以快速突破，随着人口规模的扩大，人均生态资源减少，引起居民满意度降低；其二是境外输入型自然资源调配难度增大，时有供应短缺情况出现，比如近些年来内陆地区用电需求增加，部分省市甚至出现用电荒，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区电力输入总量面临压力，拉闸限电等措施容易引起居民不满；其三是以城市道路面积为代表因子的土地稀缺问题难以短时间内得到解决，全区可供开发的建设用地已所剩无几，由土地稀缺引起的交通拥堵、经营成本上升、住房紧张等问题都直接影响到居民的日常生活。

（三）人口规模扩大，极大地考验社会公用事业发展

在0.9的可能满意度下医生数、专任教师数、公共图书馆藏书量三个因子可以承载的人口分别为98万、116万、115万；而在0.6的可能满意度下则为138万、153万、133万。医生数因子的人口承载能力要弱于专任教师数因子且两者的承载能力均不强，主要原因是我区居民具备一定经济实力后，对教育、卫生的关注度提高，尤其对教育卫生机构的人才配备有着较高要求，而教育、卫生技术人员主要以人才引进为主，卫生专业人员引进竞争尤为激烈，在较大人口规模下教育、医疗机构的配置仍难以让居民满意。以公共图书馆藏书量因子为代表的文化事业在整个系统中最为敏感，随着人口规模逐步扩大其可能满意度呈快速下降趋势，当人口规模达到150万，公共图书馆藏书量因子可能满意度下滑到0.26，说明深圳作为一个新兴现代化城市，文化基础薄弱，区委区政府将文化建设提升到与社会经济协调发展的战略高度，近些年文化硬件设施建设突飞猛进，人们在较短的时间里经历了一个从落后到领先的过程，对未来的期望值较高；另一方面良好文化氛围呈链式影响社会群众，并带动文化需求迅猛增加，节假日图书馆、文化馆、影院等场所往往出现人满为患的状况。未来文化及社会公用事业的承载力将面临人口规模扩大的考验。

三、福田区人口发展建议

未来十年福田区人口规模要与幸福人口发展相协调，我们必须从“控总量、优结构、提短板”着手：一方面要优化人口结构、严格控制人口规模的扩大，将人口总量保持在可接受范围内；另一方面要调整政策导向，侧重提高限制人口规模的短板因素的人口承载能力。

（一）控总量，优结构，统筹人口规模与人才结构协调发展

要严格控制人口规模扩大，保持人口总量适度，但人口规模的控制不能以牺牲经济发展为代价，失去经济基础的社会发展将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此，要统筹人口规模与人才结构协调发展。一方面我们必须抓住产业结构升级的机遇，克服短期阵痛，坚定不移的走高端产业发展路线，通过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人才引进和培养，不断优化人才结构，提高人口素质，进一步加强尖端人才引进优惠政策，推广产学研人才培养方式，完成人才结构由低端向高端的置换，满足我区新时期经济转型升级和社会发展对高端人才的需求；另一方面要健全职业培训制度，加强引导人才自我转型升级，统筹利用各类职业培训资源，建立以职业院校、企业和各类培训机构为载体的职业培训体系，为普通劳动者提供一个自我升级、留守福田的机会，提升福田的包容度，增强外来建设者对福田的归属感和认可度，为“幸福福田”建设创造和谐发展的条件。

（二）深化低碳概念，科学利用土地，提升环境资源短板

对于短期难以得到改善的能源、生态短板，只有通过降需求来提升其对人口规模的承载力。通过打造低碳、集约型城区，深化绿色发展、循环经济理念，在全社会提倡节能环保的生活方式，缓解我区能源紧张状况的同时进一步改善生活环境，科学规划、合理开发，充分利用地下空间，提高土地利用效率，提升能源、生态短板。在宣传、激励政策上，我们还有较大的创新空间：1、构建福田家庭环保指标体系，为居民日常生活提供参考数据；2、建立家庭环保节能积分制度，探索环保节能积分与就业、医疗、社保、教育、交通、住房保障等领域优惠政策的衔接机制；3、充分开发利用U站服务宣传功能，形成长效宣传机制，把环保节能知识宣传细致化、常态化；4、构建环境质量数据发布渠道，公开透明快速的向社会发布环境质量信息，使居民在感性和理性上对环保节能有充分的认识。

（三）充分发挥公共文化事业辐射作用，推动民间文化事业自主发展

以公共文化设施为依托，政府文化部门为纽带，政府购买公共服务为手段，引导和扶持民间组织参与到文化事业建设发展中来；开发使用互联网，探索利用网络承载社会文化活动的方法，推动电子博物馆、电子图书馆、电子美术馆等网络文化产品开发；牵头建立权威文化交流网站，整合规范民间文化服务市场，提供一个全面、立体、快速的全区文化信息平台。充分调动社会组织的积极性，力争文化事业多维度、广视角式发展，以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

（四）多措施、多思路，加快教育卫生事业发展

教育卫生事业是民生的基础，也是当前政府和居民最为关注的领域，过去的发展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成果仍需巩固。一要加大政府财政对教育卫生事业的倾斜力度，保证教育卫生发展硬实力；二要多措施、大力度加强专业人才引进工作，抢先占领人才竞争市场，提升软实力；三要优化教育卫生机构设置，一方面均衡发展教育事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公平，另一方面形成功能互补、各具特色的差异性卫生事业发展格局，满足不同群体的就医需求；四要以“便民”为核心，积极探索教育卫生事业发展新形式，实现教育文化事业发展的多元化。

***：1、可能—满意度算法解释

2、福田区适度人口规模评价模型各因子赋值过程

                        （郑海燕系区城市经济调查队负责人、 

                    江柯辰系区统计局实习科员）

***1：

可能—满意度算法解释

一、可能度与满意度的数学式

可能度：如果一个事物肯定能够做到，则从可能度来讲，把握为最大，其可能度为最高，定量描述之为P，并定P=1。如果一个事物肯定做不到，则取P=0。P为0到1中的某个实数可表示各种不同的可能度，既有 ，其数学式为：

这种方法的关键在于定出A、B两点，即完全可能和完全不可能这两个转折点，确定A，B的途径很多，一是凭借较为长期的实践经验；二是对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向专家、行家请教。数据资料越详细，定位将越准确。

满意度与可能度同理，在一个事物出现以后，从人们的主观意愿上来说“是否满意”，基本有着客观的依据。当采用满意度这一定量指标来描述满意度时，记之为q,充分满意时，取q=1,完全不满意时q=0；而一般的满意程度取0到1之间的某个实数来表示。

二、可能度和满意度的合并算法

一个事物对于某个属性r具有可能度曲线p(r)，对于另一个s具有满意度曲线q（s）.而r,s同另一个属性a满足关系式f(r,s,a)=0，则可将p（r）和q(s)合并成一条相对于属性a的可能-满意度曲线。它定量的描述了既可能又满意的程度，以符号W表示，W取0到1的某个值。当W=1时，表示完全的既可能又满意，当W=0时，表示完全的不可能又不满意，本文限制条件为 ,则可得p（r）和q(r)的和解为：

三、两条以上可能-满意曲线的合并方式

在计算出若干条可能-满意度曲线后，在做决策分析时，要对多条曲线进行合并分析，假设有两条可能-满意度曲线W1、W2，采取以下两种合并方式：（1）弱合并。弱合并曲线W=min{W1,W2},即选择两者的较小值作为合并后曲线的值；（2）加权合并。加权合并曲线W= ，其中 + =1。

***2：

福田区适度人口规模评价模型各因子赋值过程

一、地区生产总值和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的赋值

将1990年—2010年福田区的GDP数据代入R软件并使用曲线回归进行计算可得到福田区GDP与时间的函数关系为：

其中t=1,2,3,…..,n为时间值，1990年的t值为1，以此类推。此函数样本判定系数为0.996，说明二次曲线对样本拟合程度较好。在给定的显著性水平0.05下，各系数的T值分别为4.92、69.89，均通过T检验，可以得到拟合图如下：

图5  GDP拟合曲线

可以看到拟合曲线与经济总量的总趋势基本一致，偏差较小，这条GDP回归曲线是可信的。可以计算得到在95%的置信度下，2020年GDP可能的区间为[3735.23,3926.86]。我们认为在2020年达到3735.23亿元的可能度为1，达到3926.86亿元的可能度为0。

同理我们可以得到人均GDP的回归方程：

在95%的置信度下，2020年人均GDP可能区间为[1***849.1，194124.2]。我们认为2020年人均GDP达到1***849.1元的满意度为0，达到194124.2元的满意度为1。

二、绿化覆盖面积的赋值

在对绿化覆盖面积进行赋值时，我们尝试用统计曲线回归的方法进行推算，但得到的结论与实际情况差距较大，主要原因是经过20年的发展，我区可供开发的土地资源已基本殆尽，绿化覆盖面积趋于稳定，而统计预测并不能很好地反映因土地资源匮乏等客观限制条件带来的影响。在此，我们结合福田区十二五规划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大于等于46%、年均增长0.2个百分点的目标值及2010年福田区绿化覆盖面积为等相关数据，通过经验判断对赋值进行修正，认为2020年福田区的绿地覆盖面积在3540到之间，当绿地覆盖面积为时，可能度为1，绿地覆盖面积为3697时，可能度为0。人均绿化覆盖面积赋值我们则依旧运用了曲线回归的方法。

对于不同的指标重复使用以上方法[⑦]，可以得到相应的指标在2020年的区间上下限（见正文表2）

[温馨提示：更多内容请参阅《福田政府在线》网站的区统计局网页中“统计分析”栏目。网址http://www.szft.gov.cn/ft/zfbm/tj/ztlm/tjfx]

[①]方法解释见本文***1。

[②]本文适度人口规模指常住人口适度规模。

[③]本节所用数据来源：《深圳市福田区统计年鉴（2010）》、《福田区建区20年经济社会发展主要数据（1990～2009）》；各因子具体赋值过程见***2；由于受数据掌握水平的限制，表中预测数据仅供大家参考。

[④]具体合并方法及过程见***1。

[⑤] 选取所有因子限制条件下的最小值进行合并，此曲线下所有因子都能同时满足。

[⑥]参考可能满意度算法在其他文献中的应用，我们选取0.9为最满意临界点，0.6为可接受临界点。

[⑦]由于篇幅原因本文未将每个指标的取值过程列出，如有疑问请与作者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