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榭镇从金家坊到金家村
本人从 1970 年初离开上海到外地工作,到 2009 年回沪落脚叶榭镇, 连头夹尾整40年。那么我是从什么地方出去的呢?且让我细细道来。
改革开放以来,上海城市建设无疑像经历了一次伟大的地壳运动。在楼宇版块与版块的撞击中,难免会撕裂出一些“缝隙”,滴漏出一块被高楼遗忘的角落。在原南市区河南南路,上海最早的高级楼盘——上海都市花园旁,走上十几、二十几步,便能看到一排排陈旧的老房。在高楼的逼仄下,它们竟显得如此矮小和苍老。这里有一条弄堂就叫做“金家坊”,巷头与老城隍庙接壤,巷尾连着南市有名的 “中华剧场”。解放初期还是老城厢一处小有名气的旧货市场,每天的早市热闹非凡。文物古玩,日用百货应有尽有。当然是在凌晨“马桶拎出来噢”的呼喊声过后,才开始设摊。
与已故上海著名女作家陆萍写的《多稼路》,程乃珊写的《穷街》相比,在当时还不算“穷街”。但从现代人的眼光看,确实是人难以生存的地方。因为有不少人均四平方米以下的特困户住在里头。我家人均五平方米多一点,在我家住的客堂间的后面,就曾有一家三代五口人住在约十平方米的空间里。我就在那个地方一直住到19***年,考上上海船舶工业学校,才离家到浦东庆宁寺“住读”。中专毕业后去了外地工作。当时金家坊还算正常,因为天井是天井,厨房(公用)是厨房。到了七十年代末,知青大返城,金家坊的后住人口急剧膨胀起来。占天井,加高加阔当时仅有的平房,成了街坊邻里的唯一选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搭得可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又过了十来年,有办法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改善了居住条件,纷纷搬离。将老房子租赁给了外来户,环境更是一塌加糊涂。以致我前年回去看看,有人还以为我是去收房租的。
日子过得真快,40年过去了,绝对没有人会想到40年后的中国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们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
2009年我到了叶榭镇,住进了世纪花苑四村,那是个很有规模的小区,管理规范有序,环境整洁优雅,很是宜居。我的住房面积135平方米,还有车库,老俩口养老真是抢先进入了小康。不少人家人均面积都在五十平方米以上。一条小河从小区内缓缓流过,带来阵阵和风。夏天在河边稍息片刻,暑气尽消。小区里的房型多种多样,乡民进镇成了居民。在上海打拼已有成就的外地人,也把这里视作安身立命的乐园。
这几年叶榭镇领导励精图治,镇上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我在小区周边转悠,不经意间发现原来这里地处“金家村”。哈哈,没想到,走过岁月,走过繁华,40年来我从“金家坊”走到了“金家村”。
(叶榭镇“叶之音”书友会 崔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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