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除夕夜都在睡睡醒醒间过去了

社会福利院护理员

　　1月27日下午，一场民族音乐会在社会福利院会议大厅里拉开序幕。美妙的乐声和歌声让台下的近200名养员凝神静听，但与办公楼相隔不远的病房楼里却一片安静。

　　在二楼病房区，护理员赵丹、陈英看护着50多名女养员。养员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排排长凳上，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则看着窗外或者发呆。护理人员和工作人员坐在一条长凳上，交谈过程中，她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养员。赵丹说，这些患有精神疾病的养员，现在看上去很安静，但发病的时候会瞬间爆发，力气大得吓人。在看护他们的过程中，一刻都不能松懈。

　　今年，按照轮休制度，她们俩又要在岗位上度过除夕了。赵丹说：去年除夕，我也赶上值班。置办年货、做年夜饭、家庭聚餐这些事儿只能让丈夫跟孩子去张罗。因此，这份工作让她对家人始终怀着一份歉疚。

　　对赵丹来说，这个除夕，与其他工作日并没有太大差别。除夕上午8时就要到岗接班，上午要给二三十名需要服药的养员喂药，然后再把整个走廊和养员房间打扫一遍，接着还要带养员到一楼做康复训练。养员们吃过午饭之后，她要陪他们看电视或者领着他们唱歌、跳舞，同时还要留神看护那些在走廊里自由活动的养员。

　　虽然不能回家，但在这里过年也能看到春节晚会，也能吃上饺子甚至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只是，作为护理员，她们得把精力都放在看护养员、巡夜和叫夜上。每个晚上都要起来两三次，叫养员们起来大小便。我手机里上了好几个闹钟，但不等闹钟响，我就醒了。这个除夕夜，很快就在睡睡醒醒之间过去了。

　　赵丹说，其实自己除夕值班并不算什么，有一位退休的老员工曾在单位连续度过了9个除夕夜。

　　除夕那天，46岁的杨斌也将在四楼男病房值班到天亮。他看护的是71名患有重度精神病的男养员。工作人员到四楼的时候，杨斌正和搭档把养员往走廊尽头的配餐室里集中。偌大的走廊里，只能听到养员们鞋底拖蹭地面的脚步声。杨斌说，平时除了有养员家属偶尔过来，很少有人来这里。

　　过去，杨斌是市化纺总厂的挡车工，1995年他曾创造过300万米无次布的纪录，并因此获得全国劳动模范的荣誉称号。2004年5月，他调到社会福利院工作。当初在工作变动的时候，不是没有其他清闲的工作让他选择。来到社会福利院后，他也曾在办公室、管理部门等与养员接触较少的岗位上工作过。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到病房当了一名护理员。他说：作为一个劳模，我这样做，是出于一种责任。

　　自从父亲去世后，每个除夕杨斌都跟母亲一起过。子夜时分他还会依照过去的老令儿给母亲磕头。这是我头一回赶上在单位过除夕。今年，我母亲得一个人在家守岁、吃年夜饭了。这对她老人家来说也是头一回。

　　即便是这样，杨斌并没有跟别的同事换班。谁家没有母亲呢？有多少老护理员大年三十都在这里坚守岗位，我为什么不能呢？相反，我觉得，这个除夕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杨斌告诉工作人员，在他和搭档负责看护的这层病房里，最大养员70多岁，最小的才14岁，他们的每个除夕夜甚至整个后半生都将在社会福利院里度过。如果通过我的努力和坚守，能让他们生活得更好、更有尊严，我愿意在岗位上度过更多的除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