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兴蛤蟆节的前世今生
●蒙永宏 黄嘉
十四夜,送蛤蟆,蛤蟆公,蛤蟆婆,我把蛤蟆送下河2月5日(农历正月十四)晚,在顺庆区共兴镇,成千上万的大人小孩,举着蛤蟆灯,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同唱着这首古老的童谣,把传说中的蛤蟆瘟送到离场镇2公里外的五洞桥小河里。
每年农历正月十四的蛤蟆节,是共兴镇一个古老的民间节日。
做蛤蟆灯曾用肥腊肉
正月十四的共兴场镇,几乎每家门前都放有一张小桌和几根嫩竹,一盏盏蛤蟆灯在当地人的巧手中,很快成形。最早的蛤蟆灯是用柏树皮包上肥腊肉做成的。共兴镇麻石沟村村民高淑华一边制作蛤蟆灯,一边说,因为肥腊肉点燃后,油脂容易烫伤皮肤,所以后来就改用竹子和蜡烛来做了。
只见高淑华选择了一根嫩竹,先将两个竹节之间的竹筒敲破,然后用细竹篾编成的圈撑开,并将张开的篾片扎向中心挤压成纺锤状,最后在其中塞入一团稀泥,插上一根蜡烛,并在外面糊上彩纸。十来分钟,一节竹子就摇身变成了一盏蛤蟆灯。
虽然简易,但每一盏蛤蟆灯都装满我们祈求平安的美好愿望。高淑华说,她家是个大家庭,每年到了蛤蟆节这天,在外地的亲人都会赶回家,与家人团聚。
在临街的一家鞋店的门口,一盏巨大的蛤蟆灯吸引着路人的目光,它的外形颇似一只青蛙。青蛙鼓着两只大眼睛,大嘴里衔着一只还在蠕动的害虫;在青蛙的下颌上,挂着一张红纸,上书别吃青蛙,青蛙吃虫。
这盏灯用了6根柱子,3天才扎完。鞋店老板冯兵说,扎青蛙形蛤蟆灯的创意来自于他外出打工期间,看到有些城里人把野生青蛙当着跳跳虫、田鸡摆上餐桌,心里很不是滋味。回乡经营鞋店后,他就每年扎一盏青蛙形蛤蟆灯,一方面祈求生意兴隆,另一方面倡议大家保护青蛙。
把蛤蟆灯送下河
夜幕降临,鞭炮齐鸣。上万人聚集到场镇上,点亮蛤蟆灯,排成纵队向附近的小河进发,形成一条1公里多长的火龙。队伍中,提着蛤蟆灯的几乎都是孩子。送蛤蟆灯意味着送走蛤蟆瘟,这是蛤蟆节的主要内容。所以,哪家只要有孩子,无论大小,每个孩子都必须在当天扎一个蛤蟆灯,并把它送下河。
青年则挥舞着火星飞迸的火把开路,还不会走路的孩子由长辈或背或抱跟随队伍。老人则早已用竹子和红绿彩纸扎成了彩龙,家家拿出五谷杂粮放入彩龙中。在一遍又一遍的蛤蟆公,蛤蟆婆,我把蛤蟆送下河的童谣声中,队伍到达了离场镇2公里外的五洞桥小河边。
众人在桥头面对彩龙祈祷之后,点燃龙身里的干稻草,送彩龙升天。此时,鼓乐齐鸣,鞭炮炸响,礼花四射。有的孩子将蛤蟆灯抛进小河里,有的则将蛤蟆灯插入松软的土中。只见漫山遍野灯影晃动,密集得像夏夜天空的繁星。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人群才渐渐散去。回家路过竹林时,小孩子一边摇着嫩竹一边唱:你也生,我也生,我和嫩竹打老庚。你也长,我也长,我和嫩竹一样长。希望自己像山间的翠竹一样健康成长。
传说蛤蟆节的起源与瘟疫有关
蛤蟆节的来历众说纷纭,最早的传说可追溯到明末。共兴镇党委书记杨蒈说。
据当地人口口相传,明朝末年,张献忠屯兵川北时,遭官兵围剿,双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连年瘟疫流行,当地百姓纷纷到附近的青龙庙烧钱化纸,仍无济于事。一位道人云游至此,说是浊血触怒河神,才降蛤蟆祸害人间。只有将蛤蟆送走,方可保平安无事。瘟疫盛行之时,恰逢正月,正是冬眠后的蛤蟆纷纷交配繁殖之时,乡民信以为真,便称之为蛤蟆瘟。
杨蒈说,过去,蛤蟆节的晚上,家住小河两旁的村民以小河桥头为界,以送彩龙时的锣鼓为信号。当某一方的鼓乐之声在寂静的山间骤然响起之时,对岸的村民犹如埋伏下的千军万马,高举火把和蛤蟆灯,潮水般向桥头涌来,双方各自护住自己的桥头,以免对方冲过桥头,将蛤蟆瘟送到己方的家园中来。
如今,蛤蟆节进入了南充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每年参与的群众越来越多。估计今年有超过5万人来此过节。杨蒈说,在当地人心中,幸福安康都藏在了小小的蛤蟆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