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艺术的突围―――关于青岛建设现代文化名城的思考之二

                                                                                   青岛日报讯　有专家指出，文化大市有一个量的概念和质的规定性。量的概念，是文化事业同文化产业，历史文化积淀同当今文化活动所产生的价值相加之和；而质的规定性，应
是用一件一件的实事，去塑造一种代表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文化精神。具体地说就是：先进的文化设施、发达的文化产业、一流的艺术精品、拔尖的文化人才、充满活力的文化体制、
繁荣有序的文化市场、各具特色的城镇文化、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环境、文化综合实力有明显提高以及对经济发展有明显促进。
　　其中，就艺术精品创作而言，青岛应该说一直“名声在外”。近日又有消息传出，在“五个一”工程的评选中，我市话剧院的儿童剧《寻找爸爸***》、京剧院的儿童京剧《北
斗星》再中两元，这无疑对已经提出建设文化大市、文化强市的青岛又增添了两轮光环。
　　然而，我们尚缺乏能够经受住市场考验的作品，缺乏有强烈市场属性的作品。在市场的标尺业已进入城市精神生活视野的景况下，许多已被专家认可的“产品”能否吸引并牵引老
百姓的艺术审美情趣，能否在市场的博弈中形成“产出———收回成本———赢利”良性循环的长效机制，已逐渐成为各大院团内心里一份不谋而合的“牵挂”。
　　精品剧目，艺术生命急需延续
　　如果查阅这几年青岛艺术生产方面的资料，我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春色满园”。因为近几年，在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一批老中青剧作家创作活跃，每年都有优秀剧本诞生，
从而为各院团的新品出炉提供了不同“菜系”，并且在全国的各种评奖活动中也大多摘金夺银。但在这繁华的背后，我们却不能回避这样一个问题：这些拥有着众多殊荣的艺术作品，
又有哪些是身经百战至今还“活”在舞台上的拳头作品？当年，相关单位、部门及个人在剧本创作和舞台投入上可谓用心良苦，但现实状况却是，这些上等品在数月的舞台风光之后，
便兵刀入库、放马南山，消失在观众的视线中。
　　难道是作品水准不够？岛城一些文艺工作者对此断然否决。他们认为，症结并不在于作品的质量，而是舞台艺术作品的创作演出常常是短期行为的惯态使然。因为在作品诞生之初
就没有让其长命的打算，所以为演出家、观众所痛惜的“三场”现象就时有发生：即新作品诞生之后先为媒体演出一场有利舆论；第二场面向专家评委以利得奖；第三场面向领导，宣
告确有其事。然后就等着得奖，收兵了事。一业内人士曾尖锐指出，这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皇帝女儿不愁嫁”的后遗症，也是长期以评奖作为参照系、漠视观众意见的必然后果。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还了解到，导致精品艺术“短命”的原因，除了个别金奖剧目由于“艺术标准”偏离市场、偏离观众被束之高阁外，更大的原因在于其“主人”没有用“生产和
经营两条腿来走路”。“艺术生产、剧目制作与普通的商品一样，有着生产和经营的过程，它如同人之两腿缺一不可。但是，在过去很长时间里，我们在计划经济温室效应的保护下，
倾向于用生产这条腿蹦着前进，而基本放弃了展现自己商业能力的经营之腿。
　　提到这一问题，市文化局局长亢清泉颇感忧虑。他认为，面对娱乐业和传媒的变化发展，舞台艺术创作和生产如若还不考虑观众，不考虑市场，而仅仅研究评委的心理，那所谓的
艺术繁荣将是虚假的繁荣。“舞台精品不是只有投入、不计产出的‘奢侈品’，而应是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俱佳，走红市场、观众叫好的精品，否则，没有观众捧场，其增强先进
文化的传播辐射力一说就无从谈起。”
　　“官服”被脱，行动得看市场“眼色”
　　其实，我市在近两年的精品创作中，生存意识已经萌生，各院团也正在逐步接受着赖以依存的“官服”被脱掉的现实，因为按照相关规定，他们在立项精品剧目之前首先必须置于
有保证的市场前景的前提下，然后才能谈能否立项上马，政府资金是否给予扶持。
　　或许正是这种被动处境的促动，各专业院团已不得不将触角从只关心评奖的单一性中伸出来，开始注意起市场的“眼色”。像《寻找爸爸***》、《北斗星》就是从市场的徘徊
中走出的作品。据介绍，它们在创作初始便介入了“能不能卖座”的先期考虑，并且在修改打磨中吸取了演出商的诸多意见。在采访这两出剧目的“主人”时，他们向记者介绍了其市
场情况：前者在青岛本地和外省市已经上演了近200场，并且在上海以每场4500元人民币夺得全国儿童剧每场价位的桂冠，照此预测，如果明年仍有演出计划，收回先期投入的
100万元应该为时不远；后者的市场前景也令人期待，目前已经上演111场，按每场1500元计算，已有近20万元入账，收回成本也当没问题。
　　如今，初受市场历练的京剧院吴平院长面对明年的京剧市场就非常欣然。他告诉记者，就京剧而言，他们已基本把住了自己的命脉。“别人是先有商品再有买主，而我们现今通常
的做法是，先有买家，我才生产‘商品’。”像明年准备推出的儿童京剧《王二小放牛郎》、样板戏《红灯记》、新编历史剧《大风歌》，就是先让有关演出商“号完脉”做出市场论
证后才做出的计划。
　　院团负责人各施经营“秘”招的市场探索，彰显着精品艺术市场化春天即将到来的气息。但是，这些作品会不会仍是一种“短期行为”，却是许多业内人士不愿预测的。艺术作品
作为市场化程度更直接、产业属性更明显的“短线产品”，远不是物质产品的投入与产出规律那么简单，更何况，青岛还存在着“演出不愿买票看”的特殊现象，因此，在些许的喜悦
当中，如何坚持市场导向原则和市场化运作机制，找准各自的市场切入点，最大限度地提供与市场接轨的剧目“商品”等问题，仍然是摆在文化主管部门以及院团负责人面前不可小觑
的问题。
　　市场对接，借助旅游谋求新支点
　　由于受歌舞剧目服装、舞美等需要大投入的制约，市歌舞剧院的连新国院长在谈到市场化这个话题时，显得并不轻松。目前，在他的近期计划中，除了已进入实质阶段的具有青岛
本土特色的交响乐《田横随想》外，还有一项更加庞大的歌舞“工程”在酝酿之中。
　　这是一出着意从青岛历史渊薮中提炼内容、运用现代舞美方式打造、并带有青岛本土文化特色的综合性歌舞剧精品，而且它的预期效果是，成型后与旅游嫁接，在青岛常年演出。
毋庸置疑，其构架秦始皇、田横等历史人物以及串起崂山传说的内容，将填补青岛特色剧目的缺失，也将弥补青岛晚间旅游项目的空缺，打破长期以来青岛文化与旅游难以密切搭桥的
壁垒，锻造出青岛的文化旅游品牌。
　　对于这一设想，市文化局局长亢清泉是充满希冀的。他认为，过去对产业化的理解有偏差，以为产业化仅仅是出租地盘、兴办实体和副业，很少从节目本身去考虑，因此在市场的
挖掘上也不能入木三分。“像深圳之窗、宋城城内演出剧场的爆满就可以说明人家抓准了游客夜间旅游这一市场空白。青岛也是一座旅游城市，旅游资源、文化资源都很丰沛，如果
我们能将这一笔资源‘毛坯’转化成产品，并树起文化旅游品牌，势必也会激活方方面面优质资源的重组和联合，在艺术精品博弈市场的进程中突破‘瓶颈’，探索出两者相结合的长
效机制。”
　　一演出经纪人也非常赞同这一思路：“在新一轮的城市竞争中，不少城市包括我们青岛都提出了类似‘以文化建设带动城市总体形象的提升，以文化产业的开发作为新时期经济增
长点’的规划，我市文艺演出作为文化产业体系的一个枝节，应该在寻找新的突破点上动番脑子。如果这一精品艺术能在旅游上寻到支点，应该说是一步不错的棋，另外这很有可能会
利用游客带动起本地居民的文化消费群，改变青岛演出市场‘曲高和寡’的状态。”
　　不过，这位经纪人也点出了青岛存在的一些“软肋”：由于自身市场运作和造血机能的限制，青岛的精品艺术尚未全方位进入艺术产出、收回成本、赢利的良性循环之中。一方
面，一些院团由于产、销、供脱节，还处于入不敷出的窘境；另一方面，青岛对文化的理解还停留在概念的思路上，与旅游的跨行业合作也是处于说说的层面，而且没有像宋城那样兼
旅游和演出于一体的载体，所以要迈出、迈好这一步的确需要勇气，更需要演出商精英的加盟。
　　面对种种障碍，连新国院长说，无论多么困难都得走这一步。因为没有好的剧目，就意味着死亡。目前，他们正在争取尽快拿出精彩的文本底稿，只有这样才能有依据吸引企业的
资金介入。据说，他们也将取经南方一些院团“项目制”推出精品的运作方式，试图利用企业的介入打开演出市场的大门，并探索原始资源———文化包装———巧借契点———需求
衔接———产业升级的文化产业“流水线”的形成规律，在青岛的舞台上营造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