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的南海经验二十余年探索助推农村经济发展实现农民富裕

               1992年，各种资源涌向珠三角，办企业、开工厂的工业化热潮从城市传到农村。彼时的南海乡村，早早就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方面，制造工厂需要使用农村的土地，来村里寻求合作的工业项目多了；另一方面，原来务农的农民有些外出打工，有些“洗脚上田”自己做老板，产生“丢荒”的现象。务农和经商产生交集，工业和农业发生碰撞，农村集体经济如何加快运转，农民的权益该以何种形式得到保障？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作出的探索和实践。 

    在其后的25年时间里，南海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一直没有停步。从全国来看，“南海模式”的影响范围在不断外延，一直有新的地区引入这种模式再进行探索；从南海本身来看，政策经历多次适应时代需求的调整，但纵观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历程，不得不惊叹南海人敏锐、大胆，以及能够探索解决复杂农村问题的智慧，为改革开放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源自南海的农村改革探索 

　　南海的民营经济在改革开放后蓬勃发展。在上世纪80年代，南海提出“三大产业齐发展，六个层次一齐上”和“一手抓粮、一手抓钱、放开手脚、大力发展社队企业”的方针，乡镇企业和非公有制企业更是异军突起。至1991年底，南海乡镇企业总收入达75.31亿元，比1979年翻了五番多。 

　　农村发展与经济发展共同推进，奠定了南海农村股份制改革的基调。1992年，罗村下柏管理区率先行动，把土地分为农用与非农用，农用和非农用土地又再次细分。为了让土地顺利集中，他们引入股份制，农户把土地承包权折成股权，实行按股分红。下柏的做法在当时被称为“一制三区”，即土地股份制，农田保护区、经济开发区、群众商住区。 

　　在当时的南海市委、市政府推动下，土地股份制在南海有了很大进展。南海在罗村镇下柏管理区、里水镇沙涌管理区、平洲区洲表村三处试点。到1993年下半年，三个试点分别以股份公司或经济合作社的名义制定了章程。当年8月31日，当时的南海市委、市政府发布《关于推行农村股份合作制的意见》，正式推行股份合作制。改革从实际出发，以合作经济股份制、农村土地股份制、合作组织企业股份制和农村联合股份制等四种形式建立。 

　　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从南海起步后，在佛山迅速铺开。佛山市委、市政府在1993年出台了关于推进农村股份制改革的意见，顺德、禅城也先后启动了这项改革。到了1994年，珠江三角洲地区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座谈会在南海召开，专题研究和部署工作，改革受到了全省的重视。 

　　随后的几年，全国各省市频繁来佛山考察参观。在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明确“允许农民以承包经营权入股，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为改革提供指引。 

　　“做大蛋糕”发展农村经济 

　　从“村民变股民”的南海农民，充分享受到改革发展的红利。桂城街道南约村村民华哥对此感受很深。“不用种地，腾出来的劳动力可以做点生意。而村里的分红收入也很可观，第一年分红就有200多元，而当时的城镇工人年收入只有500元。” 

　　村民的生活方式也随着经济的发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南约村就进驻了很多香港商人办的企业，其中最大的是一间玩具厂。“凌晨2点都有人在村里吃宵夜，村里多了很多讲湖南话、四川话的人。”村里的厂房盖起来后，吸引了很多外来务工人员，村屋的出租生意也红火起来。华哥一家将破旧的祖屋翻修，盖起了3层小楼，日子变得富裕起来。 

　　近年来，这种股份制合作的形式更是被村集体灵活运用。南约村将土地出让的8.1亿元收入换取了13万平方米住宅和2万平方米商铺，村民的股份分红也变成了房产。华哥家就分到了城市中心88平方米的住宅，原来村里的房子再用于出租，一个月有近4000元的租金收入。 

　　股份合作制改革也助推了农村经济的腾飞。上世纪90年代，罗村下柏由7人承包800亩粮田，实现了机械化耕作的规模经营。平洲的夏西，通过土地股份制集中了800亩农田，租赁给罗村的蔬菜生产专业户，建立蔬菜出口生产基地，产品全部销往港澳，成为南海最大的蔬菜生产出口基地。 

　　同时，强村富社的集体经济组织涌现。2014年南海区村级可支配收入超1000万元的经联社有68个。2017年，全区村（居）集体在不含土地折价的情况下资产总额达到411.51亿元，股份分红金额达到45.10亿元，人均股份分红5473元。推行改革以来，股份合作制组织招商引资项目和企业达到7874个，投资总额达到180亿元。 

　　“分好蛋糕”　维护基层稳定 

　　20多年来，从国家政策到地方管理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例如上世纪90年代新生儿户口需要随母亲，造成了村里面多了很多已经不在本村生活的“外嫁女”和他们的子女户口。此外，在2004年佛山出台了农村工作的政策文件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建立了城乡统一的户籍制度，农村居民和城镇居民身份越来越模糊，集体资产产权更加明晰。 

　　解决内部的利益分配问题和历史遗留问题，也是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的重要内容。南海区基于如何“分好蛋糕”的探索一直在持续。 

　　南海区城乡统筹办主任刘锦枌表示，南海在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的推进过程中，为了顺应新形势、解决新矛盾，经过了很多次股权认定的调整。“总体而言，我认为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自然配给；第二阶段是固化股权、确权到人；第三阶段是确权到户。” 

　　随着各种政策的调整，农村股份合作制改革需要进一步“确权”。很长一段时间，南海实施的是确权到人，把股权与人挂钩。但是村民家中难免有出生、死亡、儿子结婚、女儿出嫁等人口变动，分红与之密切相关，稍有疏漏，便会引发纠纷。 

　　2014年，南海区开始以里水镇草场社区为试点，探索“确权到户”。实施确权到户、户内共享、社内流转、长久不变。对于基层治理来说，股权确权到户把依法治国的基本方略和农村民俗进行了有效的对接，村级分配的股权份额也不再随着户内人口的增减而发生变化。这样，既消除了矛盾，也让股权工作从繁琐的户口统计中解脱出来。 

　　“确权到户推进过程中尽管也有困难，但是没有人公然反对。我们也希望它能很好地解决问题，成为农村股份确权的最后一次改革。”刘锦枌表示。 

　　目前，南海区已经完成股份权能改革试点工作，赋予了农民对集体资产的占有权、收益权、有偿退出权、继承权、抵押权和担保权，并在今年完成了集体经济组织股权确权登记颁证工作的市级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