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年味

　　年又将近，人们也开始忙年了，街市上人头攒动忙碌着购置年货；菜市场小贩之间讨价还价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抹窗擦地、扫尘晾晒的隐隐身影。热闹中透着欢乐喜庆，也预示着来年日子的红红火火。 

　　生活水平的提高，使得人们过得都很惬意，如今年货几乎都不用动手，就能买到现成的。瓜果蔬菜应有尽有，香肠可以用机器灌好，三鲜、麻叶、圆子等炸货都有现卖的，衣物琳琅满目任你挑选，包子、饺子也有速冻的……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在家烤着取暖器，手捧一杯热茶，看着电视里缤纷多彩的节目，安逸且舒适。可我心中却总感觉欠缺一点什么，思绪不经意走神，回忆起儿时过年的情景。 

　　年前，姥爷和大舅早早的上山砍了柴和树蔸回来，在院角窗下整齐堆放着。我们小孩子有时会跟着一起上山，在树空林间跳来窜去，摘了好看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在草丛里捡些松子或抓些小虫子逗着玩。姥姥在家准备杀鸡备年货时，我们就帮忙赶着鸡群，小狗也欢快地追着我们跑，整个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异常热闹。我们拔了公鸡尾上艳丽的大羽毛，找来三块铁片圈和一根棉线，便制作出了漂亮的鸡毛毽子，拿着这简单又质朴的玩具，一群孩子涌到稻场上玩得兴高采烈。妈妈和舅妈到田间地头挖地菜，我们就拎着袋子、筐子跟着跑去帮忙，却是帮倒忙，摘些误认为是地菜的野草。回到家在院子里支了一张大桌子，爸爸和着一大盆面，家里的女眷们包饺子，看着簸箕里满满整齐摆放着白白胖胖的饺子，心里就喜滋滋的。我们时不时偷偷揪了一小团面就跑远，耳边响起大人的轻声斥责，回头对着大人微笑着佯装愠怒的面容做个鬼脸，我们转头哈哈大笑，兴致勃勃地用手里的面团捏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儿时的快乐就是这样渗透在平凡而简单的生活中。 

　　年三十到了，家里早早地就忙碌着，火灶上两个大锅热腾腾的冒着气，灶里火苗袅袅地舞动着，煤炉上砂锅里的肉咕咚翻滚着。灶台上摆满了菜肴，屋子空气中散发着佳肴的香气，引诱着我们垂涎欲滴。堂屋里三张桌子从大到小挨着摆放，从柜子前伸到了堂屋门口，大人小孩齐上桌，坐的满满的，拥挤却喜气洋洋。酒桌上推杯换盏的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演奏着节日的乐章。吃饭间我们每个小孩要拿起手中的饮料向长辈们敬酒，但要求每敬一杯酒都必须说一句祝福吉祥话，因人而异，不得重复。笑容在每个人脸上绽放，欢声笑语响彻房间，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快乐。 

　　吃完年饭，妈妈用面粉熬了一大盆浆糊，五舅在院中放上一张大桌子，摆上纸墨笔砚，准备写对联。五舅年轻时在村里是有名的“秀才”，写着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因此到了年关，有很多邻居街坊都请五舅为他们写春联。他先将一大张红纸按照特殊的比例折好，然后裁剪，打开后，便成了对联形状，写字的位置都对折好构成我们中国方块字的边框，接着便是在砚台里磨墨，当砚台里的墨汁在墨石一圈圈研磨下有了浓稠光亮的色彩时，便一切准备就绪了。五舅拿起毛笔沾上墨汁，稳健而潇洒地笔画落在红纸上，一副对联便瞬时完成。顽皮的我们因求知的本能此时都安安静静，仔细地围看着五舅的一举一动。对联都写好后，我们便一起帮忙用刷子蘸好浆糊，在门框边刷好，贴好对联。不一会儿，门前院后、猪圈鸡舍等各个地方都贴上了红色的对联，放眼望去一片喜气洋洋。 

　　“噼呖啪啦”一阵鞭炮声临近，锣鼓喧天，大家涌出屋，两头“狮子”兴高采烈地跳跃着，跟随着一个漂亮的五彩大绣球向我们舞来，一头金黄色，一头雪白，眨巴着大眼睛。有人点燃小炮向它们抛去，两只狮子吓的连蹦带跳，逗得人们哈哈大笑。姥爷从屋里搬出了几张条椅，先放了一张在门口，黄狮子看到便跑了过来，欢快的跳上了那张椅子，白狮蹦蹦跳跳地在椅子边跑来跑去。姥爷又并排放了一张条椅，黄狮在两张椅子上灵活地转着圈圈，四只爪子在窄小的椅子上跳跃，白狮扭动着身体在地上打着滚，喝彩声此起彼伏。接着姥爷在两张条椅上又加了一张，黄狮先将两只前爪搭在最上面的那张椅子上，然后似一条金龙一下蹿了上去，姥爷拿出了红包和香烟塞进了两张狮子的嘴里，狮子高兴地扭动着，然后腾空一跃而下，引起一阵欢呼声。 

　　在这喜庆的节日里，鞭炮声是这个节日特有的音乐，放鞭炮也是中国人过年传统的习俗，从年三十晚凌晨起便不时有鞭炮声响起，家家户户吃年饭前都会放上一大挂鞭炮，既是辞旧岁也为迎新年，希望来年日子红红火火。吃完年饭后，大人忙别的事情，小孩子的主要“任务”就是放鞭炮了。我们儿时的鞭炮没有现在的烟花品种繁多，那时只有小花炮，就是牡丹牌的一小盒鞭炮，只有巴掌大，谁如果有一满盒，他便是全村小孩子羡慕的焦点。一盒里面有八小挂，大家可舍不得一下噼里啪啦全放了，而是将一挂拆下，分散成一个个小炮，用香点一个，但是大家玩的不亦乐乎。虽然单调，可大家有的是智慧，将炮放在树洞里，会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放在小水坑里，激起一汪水花；放在细灰堆里，炸起一阵烟雾……现在看着燃放的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烛，不禁回想起儿时单纯的快乐，笑容从心底里散发出来。 

　　年味，弥漫在丰盛的年饭里，在热闹的鞭炮声中，在人们的欢腾喜悦中。年孕育着希望，让在外学习的游子、离家工作的人们团聚相首，使亲情更加浓郁、爱情更加甜蜜。 

　　（作者 申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