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公秦卫堂的测天故事

　　在《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未卜先知，利用大雾天“草船借箭”的故事至今为人津津乐道，其背后正是依靠观云测天的古老智慧。在崇明，也有一位美名远播，能预测天气的“天公公”，他便是秦卫堂。
　　分析、推理、判断三步走
　　“利用天气谚语结合现代气象科学来制作长中短期天气预报，这样的天气预报准确率较高，常能得到1+1>2的效果。”秦卫堂说。土洋结合，重视实践正是其中的关键。几十年来，秦卫堂拜老农为师，和日月星辰作伴，将天气谚语这一古老智慧发扬光大。秦卫堂搜集天气谚语条数之多，专业应用于天气预报实践时间之长，预报服务面之广，取得预报成果之丰，干部群众对其预报评价之高，可谓崇明第一人。
　　儿时，身边长辈随口说出的天气谚语在秦卫堂心中默默埋下了种子。“当时虽然不是很懂，但觉得很有意思。”11岁的秦卫堂开始将这些天气谚语记在了笔记本上。日积月累，高中毕业时，笔记本上已经有了104条天气谚语。
　　秦卫堂表示，天气谚语是“寓气象科技于谚语之中”，自己的工作除了收集天气谚语，更要弄清楚其中蕴含的科学道理。近年来，秦卫堂专注于天气谚语的注释工作。在他看来，这是将这一古老智慧传承下去的关键。“许多农户会说天气谚语，却不知其中蕴含的道理，我的工作就是让大家‘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做到学以致用。”
　　“南闪火门开，北闪雨来来。”这是秦卫堂记忆中的第一条天气谚语。“其实这是有科学依据的。”秦卫堂向记者解释，“南闪火门开”指的是太平洋上副热带高压增强西伸，导致天气变热；“北闪雨来来”指的是北方有冷空气南下，形成对流降雨。
　　在秦卫堂看来，天气预测分为分析、推理、判断三步，要小心求证，大胆做出判断。收集天气谚语之后，秦卫堂在预报时进行验证。通过仔细观察，还会有新的发现。比如日出日落时云彩的分布、颜色的变幻正是预测短期天气变化的关键。作为一个气象工作者，秦卫堂对天气的变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感觉和理解。
　　秦卫堂的房间里有一张弥足珍贵的合影，摄于1985年1月，当时秦卫堂去北京参加由中国科协召开的全国农村科普工作先进集体、先进个人代表颁奖大会。会议期间，中国气象学会领导从大会秘书处了解到秦卫堂是全国气象系统中唯一一位参加这次表彰会的代表，还是中国气象学会会员，特地邀请秦卫堂去作客。在交谈中，秦卫堂向中国气象学会领导反映，想去国家气象局拜访一位搞长期预报的专家，求教“天气谚语与大气环流活动之间的关系”的问题。中国气象学会有关同志热心联系，国家气象局领导知道后，立刻安排了会面。秦卫堂拜访了在长期预报上造诣颇深的张先恭教授，两人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深入交流。
　　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1976年11月，华东师范大学地理系气象专业的12位学生来崇明县气象站实习。11月30日，他们来参加气象哨的老农会议，经过办公室时，看见天气预告牌上的天气预报和天气图上的预测不同，写着“明天有雨”。大家带着疑惑请教了秦卫堂。一问才知，原因就藏在当天的日出景象之中：清晨太阳出来后，有一云条横在日廓当中。天气谚语概括为“日出吹横箫，刮风下雨到”。
　　那么又是如何判断第二天要下雨呢？秦卫堂道出了其中的原由：横在当中的云条粗细与下雨的时间有关，这是秦卫堂在原有天气谚语之上自己总结出来的感悟。科学上，云条粗表明低压槽距离本地已经很近，所以当天会下雨；云条细的，表明低压槽正在向本地移来，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要到第二天才会下雨。为了便于记忆，秦卫堂还把它编成一条天气谚语“云条似竹，当天雨落；云条似索，明天雨落”。秦卫堂当场还用笔画出了草图，通过示意图展示，十分清晰。同学们听了起初还将信将疑，结果第二天，果然下雨了，印证了秦卫堂的预测是有科学道理的，他们特地打来电话，对秦卫堂表示钦佩。
　　多年来，秦卫堂准确预报天气，从市、县公社（乡镇、农场）到个体专业户，帮助农业生产增收的例子不胜枚举。1979年起，秦卫堂还被上海市气象局委以重任，参加对农作物生长有影响的雨涝冷害攻关小组，并参与超长期年度预报的科研工作。
　　1979年6月，他收到上海市气象局通知，研制一份1980年度预报。秦卫堂向老农请教，向历史气象资料寻求答案。7月下旬，他召开了一次老农座谈会，得出初步的雏形：1980年年雨量偏多，年平均气温偏低，年成是丰收年。座谈会结束前，老农送给秦卫堂一条农谚：“七八月里凉，大雨淋倒墙”。他们说：“多雨年份的降水，大多出现在七八月里。”
　　秦卫堂又从有关气象、天文报刊上获悉，1980年是太阳黑子活跃年，它给大气环流活动带来较大影响，出现异常气候的可能性较大，易造成大暴雨天气；此外，从历史气象资料中，秦卫堂发现首年10月份的雨量和第二年8月份之间的雨量成反相关，而1979年10月份滴水未下。结合常年数据，经过反复推算，秦卫堂预测1980年年降雨量为1000~1200毫米，8月份将有400毫米的暴雨量。结果验证了秦卫堂的预报是准确的，1980年8月雨量达到暴雨程度，全月雨日共21天，雨量为410.9毫米。这使许多气象专家和广大《节气天气展望》的用户惊叹不已！
　　“实践出真知，否则都是纸上谈兵。”不仅是在自己的工作上，秦卫堂在“带徒弟”时也十分注重实践与理论的结合。多年来，秦卫堂共带了4位徒弟，授课的方法简单明了：结合天气谚语，自己独立制作一份长期预报。“如此一来就不是停留在纸面、口头上的学习，我和徒弟之间是平等的探讨，这样效果才最好。”秦卫堂说。
　　说起今年冬季的天气，秦卫堂表示，结合天气谚语与常年数据，总体来说，今年冬季气温正常偏高，雨雪偏少，但不排除短期内有严寒天气出现。冬至过后，在“二九”到“三九”（冬至后每九天算一“九”）期间，可能出现严寒天气。农谚“头九暖，冻得百鸟乱”说明：如果冬至当天气温偏暖，则这一年的冬季将会出现降大雪等严重冰冻天气，历史上有过实例。“大家可以做个有心人，尝试运用天气谚语。”与记者谈起天气的时候，“天公公”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老者的双眼中仍充满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