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风雨兼程

——记长阳土家族自治县职业介绍所所长、优秀共产党员高勇事迹

　　如果你乘座从宜昌至广州的列车，在拥塞着农民工的硬座车厢里，你很可能会遇到一位身材高大、脸色刚毅的土家汉子；如果你再细心一点，你还会留意到他满面的风尘，他的因疲倦而略带嘶哑的嗓音。他，便是为了安置农民工就业而十七年如一日地风雨兼程，将自己的青春无私地奉献给了农民工的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劳动就业局职介所所长兼长阳驻东莞劳务管理办事处主任高勇。想要在这一趟列车上遇到高勇真的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总是由他来护送长阳农民工前往广东“珠三角”。他每年数十次往返于这条铁路线上，每年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工作日因安置工作的需要而在“珠三角”一带奔波，每年亲自将数百名农民工安置到就业岗位上。

　　他像劳碌的工蜂，不停地飞来飞去，辛勤采集劳务信息，为家乡酿造出生活之蜜；他像忠实的艄公，踏着市场的漩涡，风里来雨里去，奋力地将农民工运送到就业的彼岸…… 

　　早在1989年，高勇便开始了这样的航程。那时正值县内隔河岩水库移民的高峰期，移民再加上各乡镇的富余劳动力，使安置工作面临着空前的压力，向沿海发达地区输送务工人员便成为县劳动就业局亟需探索和解答的课题。89年5月，高勇有了第一次通过劳务中介机构向广东输送18名农民工的经历。他第一次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初次领略了这一辆著名的“打工列车”上的拥挤和臭气汗气味（这些气味后来将伴随他多年）。但那是一次挫败的经历。高勇输送这批农民工从广东刚刚回县，便得知这批农民工甚至已先于他回县。高勇便主动找到他们了解农民工们在广东留不住的原因。原来，中介机构的介绍中包括劳动条件和待遇状况都有一定的虚假成分，让农民工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后来，又有过与中介机构多次合作的经历，结果同样不理想，不少农民工都跑回县来。高勇经过调查了解，发现其中的原因除了中介机构的虚假成分外，也有县内农民工到达广东后的“不适应”。比如广东工厂劳动时间普遍在十个小时以上，辛苦程度大；饮食习惯不一样，觉得吃不饱饭；农民工一到工厂即被安排上岗，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生物钟没有调整过来，引起肠胃反应，等等。

　　面对困难，高勇没有选择放弃，没有因噎废食，而是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不断调整安置工作的方式方法，努力提高安置水平。调整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撇开中介机构，直接到企业考察对方实力以及农民工待遇等问题并与企业签订安置协议，以确保没有虚假发生；二是改变到企业后次日即下车间的做法，与企业方协商给农民工留下至少三天的适应期。三天内农民工会被安排到市内参观市容市貌，保证休息时间以使生物钟适应当地环境，再进行培训以帮助农民工掌握生产技能和从心理上适应新的就业岗位。经过这样的调整后，安置的成功率显著提高了。

　　事实上，在全国各地每天有数万农民工涌向广东劳务市场的形势下，一个山区县里的安置人员要打开局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十七年来，高勇不仅从各种渠道采集到大量劳务信息，还直接与市场、与用工单位对接，马不停蹄地实地考察和洽谈过的大型企业有数百家之多，深入地掌握了这些企业的品牌实力、社会信誉、用工特点、需求量、职工工资福利等保障情况，与一大批大型企业的人事部门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劳务市场这些年来在繁荣的同时也呈现一种复杂的局面，有不少的坑蒙拐骗的“劳务陷阱”，比如有大量虚假信息，有的以招工为名诱骗妇女卖淫，有的被招进黑厂后被限制人身自由，有的工种有毒有害危险性大等等。高勇正是在大量的深入实地考察之后，才能在安置工作中避开陷阱，避免了严重损害农民工利益的事故发生，使安置工作立于不败之地，为广大农民工谋取福利。

　　根据安置农民工的需要，高勇提议在企业最为密集、被人们称为“世界电子加工厂”的东莞市设立长阳驻东莞劳务管理办事处。他的提议及时得到了时任县劳动保障局局长余祥国和所属县劳动就业管理局局长章富超的赞同，他俩亲往东莞考察后当场拍板决策，2001年5月“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劳动就业管理局驻东莞劳务管理办事处”在东莞市创业路305号正式挂牌成立，其职责是“组织资源，定期护送，***服务”。在服务与农民工维权问题上，承诺只要农民工遇到困难，办事处将派人在24小时内赶赴现场。与此同时，在县内，职介所每月28日组织的“农民工招聘会”形成了一种惯例，一种市场。在每月的这一天，“珠三角”乃至全国各地的数十家用工单位直接进场招聘，而这些进场单位必然是高勇等人前往实地考察过并签订了劳务协议的；在每月的这一天，全县各地的农民工都会像潮水一样的涌进招聘会现场，从数十家招聘企业中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每场招聘会下来，都会有数十个到百余个农村剩余劳动力找到就业岗位，次月上旬，高勇便会亲自护送他们到就业目的地。此外，不定期的和到乡镇举行的招聘会也经常开展。

　　一种良性的、有序的农民工就业通道终于形成，长阳农民工就业呈现出阳光明媚的景象。

　　在不断总结安置工作经验的基础上，长阳劳动就业局于2004年在全省率先提出了对农民工安置的“四项承诺”。主要内容是：1、全程护送。2、***服务。凡由县劳动就业局组织输送的，均实行为期一年的***服务，非个人原因失去工作的，免费重新安置，并常年提供维权服务。3、工资保障。经县劳动就业组织的外出务工人员，月工资低于600元的，由县劳动就业管理局补足到600元。4、免费培训。县劳动就业局所属的就业培训中心开设计算机、电工电子、宾馆服务、服装车工、家政服务、市场营销等专业，实行全免费培训。

　　“四项承诺”中，除了“免费培训”外，其余内容全靠高勇负责实施和兑现。为此，高勇付出了极大的心血。输出的农民工的个人素质参差不齐，情况复杂，从“护送”到为期一年的“***服务”说起来简单，实行起来却是颇不容易，如果没有高度的敬业精神，根本办不到。比如护送吧，农村青年初次外出，都没有旅行经验，在出发之前，先要强调纪律，每人发给一张安全卡，卡上有高勇和县职介所以及东莞办事处的联系电话。一次，到广州后一个青年伢在出火车站时不知怎么就走掉了队，高勇在车站到处找、通过车站广播系统喊话，都没找到他。60几个人的队伍，都等着这个伢，高勇急得什么似的。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后来高勇急中生智，想起给这个伢的家里打个电话，恰好这个伢给家里通过电话了，说自己掉队了，在车站外边一个什么服装的广告牌下等着与高勇联系。高勇连忙按他家长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找到他时，高勇哭笑不得地对他说：“说你傻，你好像还知道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嘛；可我们发给你的有安全卡，你怎么就不知道按卡上的号码直接给我打电话呢？否则，也不需要60多个人等你一个人3个多小时吧！”那个伢才恍然大悟似地说：“呀，真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也是这个伢，第二天早晨大家都到培训室上课了，他却没有找到培训室，也不知他怎么弄的。所以企业人事部门坚决不要他了。高勇只好为他重新找了一家企业安置就业。

　　有不少的农民工，一次安置往往是算不了数的，他们感到稍有不如意便要求重新调整工作单位。有的人一年中调整过三四次，最多的人一年甚至调整了六次。为此，县劳动就业局不知要多花费多少资金，高勇则不知要多花费多少精力。如果不是高勇长期做农民工安置工作，手头掌握了大量的用工信息并与许多企业有着密切的交往，“免费重新安置”只能是一句空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勇”的名字在很多企业那里就是一张通行证，许多企业的大门都热情地向他敞开着，这里不能不说有他个人的诚信度和人格魅力在发挥着重要作用。有一个来自渔峡口镇的女孩小张，被分配在某台资企业的分厂上班，她平时便缺乏纪律约束，喜欢喝酒，也喜欢喝醉。有一次吃晚饭时与几位朋友又在一起喝酒了，据在场的人后来说，她向一位她喜欢的男孩求爱，男孩当场没答应，她便又喝醉了。这还不说，她爬到企业办公的五层楼顶上要往下跳，大哭大叫。恰好那天企业总部派人到该分厂督导工作，并看见了她在楼顶上耍酒疯，当场很气愤地要求该分厂整顿厂风。分厂领导当即决定将已在该厂上班的10余名长阳籍员工全部辞退，并电话通知高勇。高勇迅速赶到该厂，与人事部门协商，并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但该分厂全然不为所动，全部辞退了长阳藉员工。这批员工后来都由高勇再次安置到其它企业就业。

　　免费维权，在高勇的农民工安置生涯中是一项重要的内容。农民工相比企业总是处于绝对的弱势，农民工权益被侵害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时，高勇便不由分说地站在农民工的立场上，作为农民工的忠实代言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农民工张雨，长阳龙舟坪镇人，一年前由高勇护送到广州市某台资企业的电脑公司，他凭着山里孩子的诚实和勤劳，进公司才不到半年便当上了组长助理，组长不在岗位时他还被委托履行组长职责。但是不幸的事情却发生在他的身上。有一天他上班时，因需要上厕所出了车间路过球场，有几个人正在球场打场，读书时对篮球运动也有几分爱好的他忍不住驻足看了几分钟篮球赛，不想突然被一个飞来的篮球撞倒在地，他的后脑壳着地，他竟当场死亡。公司通知到高勇，高勇赶到现场后，公司方陈述认为张雨属擅自离岗才导致事故发生，所以只同意安葬费用，却不能给死者家属相应的工亡补偿。高勇坚持认为，根据劳动法及相关规定，凡是在上班期间发生的死亡事故，应按工亡政策落实。经过高勇的有理有据的反复交涉，台资企业老板终于作出让步，同意作为工亡事故处理，并给予了补偿。张雨的尸体火化后，该公司组织了集体告别仪式，还鉴于张雨家庭贫困的原因组织公司职工为其家庭捐款1万多元。高勇带着该厂代表将张雨骨灰从广州送回长阳他的老家，并按土家族的传统风俗在他家坐夜守灵。这一事故处理过程中，高勇长达六天六夜几乎没有合眼。

　　申庞，长阳贺家坪镇人，由高勇送到映月纸业公司工作，他的任务是送货押车。有一天送一车纸，纸箱倒塌，把正在清点纸箱数量的申庞压到纸箱堆里，造成腿骨骨折。申庞当即被送到深圳观兰医院治疗。老实说，该企业在申庞治疗期间还是认真对待的，但医疗终结后关于补偿问题未能达成一致。高勇及时出面，帮忙申庞到公安部门鉴定评残，使申庞在公司方原定的补偿标准上提高了近7000元。

　　覃大朋，榔坪镇人，在深圳某镇电子厂上班，他的工作主要是推盒子车。有一次在上货运电梯时，他往后退时不小心跌下楼来，造成尾骨破裂。在治疗期间厂方态度是积极的，保证了覃大朋的治疗和恢复，而且也得到了相应的补偿。但是在他伤好出院后，厂方表示因为覃大朋身体的原因必须辞退他。覃大朋情急之中电告高勇，高勇当时正在长阳组织招聘会，接到电话次日便赶到覃大朋所在的电子厂，为覃大朋据理力争，表示覃大朋身体已经得到恢复，并没有丧失劳动能力，也没有任何违背劳动纪律的记录，所以厂方没有任何必须辞退覃大朋的正当理由，不得辞退他；否则，高勇将通过当地劳动部门干预此案。在高勇的力争下，覃大朋得以在该厂继续工作至今。

　　仅2005年，由高勇亲自出面为“珠三角”地区的长阳藉农民工维权达38件，且95%以上的维权案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即使不是因为资方侵权，而仅仅是因为农民工个人的原因而致遭遇到困难，高勇也总是乐于救人急难，挺身而出。有好几位误入传销的农民工，都是由高勇帮助解救出来。龙舟坪镇李姓家庭的两姐弟，都由高勇分别送到东莞的两家电子厂上班，而且月收入都有1000元以上。姐姐大李先被她在厂里同室居住的一位室友骗去参加传销，她给家里打电话说：“爸爸，您给我寄10000元钱来吧，我要参加厂里的技术培训。”爸爸说：“家里就靠卖蔬菜为生，经济上并不宽裕，你也是知道的，哪有10000元呵？”大李说：“爸爸，我没读大学，便为你节约了钱；你便当我读了大学，让我参加培训班，才有发展前途呀。你先无论如何想办法帮我借到10000元，我将来结婚不要家里陪伴嫁妆钱。”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爸爸便想办法帮他凑齐了10000元寄了过来，其实她是交给了传销组织。后来她又发展她的在另一家电子厂里的弟弟小李搞传销。于是小李也向家里伸手要10000元。不巧的是那一段时间母亲生病住院，小李的这10000元才没能要上手。

　　后来，家里终于知道了姐姐在外陷入传销组织的情况，李父便找到高勇，请求帮忙解救。在高勇面前，李父说得哭了起来。高勇爽快地答应帮忙想办法，并带着李父一起到了东莞。通过熟人，高勇和李父找到了大李的传销组织所在的窝点。为了安全起见，高勇和李父并不敢直接到里面找人，而是晚上两人一起在大门外蹲守。蹲守了三天三夜，终于看到大李从大门里边姗姗而来。父女相见，抱头痛哭。李父要女儿跟自己回去，大李说虽然自己也很后悔，但可不能随便走人，自己签有协议，随便走了怕要出人命案的。经过商议之后，高勇找到一位在当地有权威的朋友出面找传销组织的头目帮忙调解周旋，对方总算给足了面子，同意大李回家，但必须再交2000元钱才能走人。李父身上没这么多钱，高勇又主动借给他300元钱。李父总算将女儿接回了家乡。回县后，高勇又帮大李在某酒店找到了新的就业岗位。可是李父至今还没有偿还高勇借给他的300元钱，或许他竟是忘记了曾向高勇借钱并得到高勇无私帮助的事情？

　　近二十年来，高勇为安置农民工付出太多，他心里只有农民工，而对于个人家务事他却关心得很少，因此他时常觉得所欠太多，愧对亲人。去年3月，高勇母亲因患胆结石发作，痛苦万状，急需手术，亲友们将她老人家送到县医院，院方手术前需高勇签字，但高勇接到电话时正在东莞安置农民工，如果不把数十人安置好，高勇怎能离开？为此，高勇仍以安置农民工大局为重，在东莞耽误了一周时间才回到长阳县城。没有人知道高勇的这一周是在一种怎样的焦急和痛苦中度过的。去年10月高勇父亲因病去世时，高勇又是准备次日下午带数十位农民工奔赴广东，并已买好火车票。高勇只好草草埋葬了父亲，便含泪带队前往宜昌城区，又登上前往广州的火车。

　　高勇常常挨妻子批评。除了他经常不着家，家务事根本不能指靠他以外，在经济上他也常常无法跟妻子报账。比如有的长阳农民工一时遇到困难而生活无着的情况下，只要找到高勇在东莞的办事处来或者电话跟高勇联系上，高勇便乐意从自己的工资中借给他们生活费。尽管这些人中多数人并不是由长阳劳动就业局送出去打工的，但只要身份证上表明他们是长阳老乡，高勇便会不遗余力的给予帮助。借钱的多数人当然偿还高勇了，而且还有不少人因此与高勇结下很深的友谊，但也有不少的人后来没有偿还。在采访高勇时，笔者亲眼目睹了数十位在“珠三角”的长阳农民工为高勇写下的借据（其中一些几元几十元的零钱则很少写借据，无据可查），总金额达七、八千元。

　　高勇告诉我说：“这些借我的钱的农民工中，有的人经几次跳槽后不知去向，我无法联系他们，如果他们不主动还钱，我便不可能再找到他们。我每次从广州回来，总有几百甚至上千元的钱无法归位，出差在外要吃要喝，每天只有15元的补助，根本不能保持资金的平衡。借给人家的这些欠条局里也不可能核销。所以，我老婆常常批评我，责怪我不仅不会挣钱，倒把自己的工资贴补了这些遇到困难的农民工。”
我说：“不熟悉的人你便可以不借给他们钱嘛。”

　　高勇淡淡一笑：“看着他们没有了生活费甚至即将流落街头，我哪能忍心不借给他们呢？有不少人一时困难，得到了帮助，挺过来了之后，还发展得不错哩。”

　　高勇在安置农民工就业方面，有着太多的感人肺腑的故事。尽管这项工作是劳累的、芜杂的、吃力不讨好的，但高勇仍然乐在其中，毫无怨言，一干就是十七年。他从不把困难上交给上级领导，而是默默地克服着诸多困难，承担着一切压力，且从来没有过调动和提拔的要求。就这样风雨兼程，他创造了很大的成功。2003年团县委授予职介所“全县十佳青年文明号”称号；2004年共青团宜昌市委授予职介所宜昌市首届“十大杰出青年文明号”称号，县委表彰高勇为“全县优秀共产党员”；2006年4月湖北省劳动就业管理局授予长阳驻东莞劳务管理办事处“2005年度驻外劳务输出基地先进单位”称号，授予县职介所“全省优质服务窗口”称号。

　　目前，据县劳务经济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统计结果，长阳在“珠三角”地区务工的人员总数约在2.7万人左右，每年创造的劳务收入约在1.5亿元以上。这些人中，一部分人是由高勇直接护送到该地区的，另一部分人则是由高勇护送的农民工在该地区立足后再从县内将亲朋好友带动到该地区安置就业的。不少的农民工还走向了创业之路，成为创业明星、百万富翁。今后，不管他们自身发展得多么好，多么富裕，他们都不会忘记他们心目中的一位重要“明星”，那就是亲自把他们护送到就业岗位上的高勇，尽管高勇自己还会坚守着他作为普通工薪族的的那一份清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