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文化的时代礼赞
近日,《湖北日报》刊发评论《汉阳文化的时代礼赞》。作者以读《长江文艺》杂志《知音》专号内容所想所感为主线,点赞汉阳文脉发端及知音文化精髓。下面,跟随作者陶发美的脚步,品一品汉阳深厚悠久的文化底蕴。
近几年,《长江文艺》杂志社以增刊的形式,不断推出了《黄鹤楼》《武当山》《东湖》《咸宁》《黄梅》等专号,2019年又出了《汉阳》专号。现在,我们不妨先看看本期专号的封底,上半部是数字“70”的投影,那个“0”被特意放大成了一轮圆月,圆月中,有“长江”二字拼音的声母“C”和“J”组成的一个人形舞者,十分耐人想象。原来,今年是《长江文艺》创刊70周年;在封底的右侧,竖着排的是一行行体大字:“与共和国同行”。读到这样的信息,便能读到他们团队的办刊信念,那就是坚守文学初心、坚持文化自信、坚定使命担当。我们说,他们的每一期专号都很接地气,这个很接地气,也就是他们办刊信念的生动践行。这个很接地气,就是很接湖北的地气,就是很接楚地文化的地气,说到底,也就是很接我们共和国梦想的地气。
我算是一个每逢专号必读的读者。我也见到有朋友凡专号一定收藏的。每一专号都像是一个地方的文博会,或者说,它们就是纸上博物馆。每一专号的优势在于其历史承载、时代承载,更重要的是它的文化承载。我每读起来,就觉得它们总能唤起什么,有很多悠远的东西一下子拉近了,变得亲切了、光艳了。有些我们曾经忽视了,抑或遗忘了的事物,也忽然间变得清晰起来、珍贵起来。
我知道,《长江文艺》杂志社在编辑《汉阳》专号之前,还特地组织了“名刊名家汉阳行笔会”。名刊名家,必有名笔名篇。读到里面的每一篇文章,我心里不时有个恍惚:好像伯牙子期、崔颢李白他们也穿越千年,参与其中了。其实也是,到了汉阳,若没有历史上名家的参与,这些当代名家该与谁说话?本期专号题名《知音汉阳》,这显然是由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来的。刘勰说,“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何谓知音?何谓“千载其一”?这是本期专号要作出回答的。
熊召政在卷首语中说,知音故事不仅是“汉阳文脉的发端”,也是“武汉文脉的发端”。刘富道在《汉阳,一个地域的变迁》中说,“知音故事,经久不衰地感动华夏两千年,知音文化依然是华夏文化的精髓”;罗时汉在《文化的汉阳》中说,古琴台可视作“中国古琴文化的圣地”;吕幼安在《汉阳文化双璧》中说,知音文化“最具精英特色”;梁小琳在《知音文化的国际影响》中说,“知音文化的精神衣钵已接轨于世界”。现在,我们还可以这样说吧,伯牙摔琴真的摔得好。为什么?它的本质,是对音乐的敬仰,也是对人性价值的捍卫。琴是摔了,琴也破了,但音乐的神圣感彰显了,人的信义也立起来了。叶文福在《琴台》一诗中写道:“岁月无情 五千年金戈铁马 血泪兴衰/琴台有信 着意弄高山流水 风清月白 ”。这上下句是一个对应的意境,让人仿佛看到:在一个巨大的血色的历史幕墙上,有一阕琴音杳杳渺渺、不断闪亮、从未断绝。是的,它正是我们民族精神气脉的一个缩影。
《收获》的副主编钟红明说,“汉阳的地名,拈起一个,就是久远以前的故事。”要说到汉阳,它不仅有知音的故事,还有很多诗词的故事。汉阳,不仅是有琴声的汉阳,也是有诗韵的汉阳。要说汉阳的诗词是说不完的,但崔颢的诗不能不说。李白说崔颢写了最好的《黄鹤楼》。他嘴里赞美,却心有不甘。果不然,这位诗仙总在汉阳的上空飘来飘去,为何事呢?,他太想为汉阳写出好诗了。中国词学会会长王兆鹏在《闲话汉阳》中,很是为李白说了一番话,他说,“李白一连串的歌唱,唱响了鹦鹉洲”。本来鹦鹉洲的名气就大,因李白的加入,名气就更大了。不过,明眼人看得清楚,李白无论怎么写,在他的笔下,崔颢的诗律居然消散不了。
李白说崔颢的诗好,是站在岁月深处说的。我们说崔颢的诗好,是站在今日汉阳的土地上说的。本来,崔颢在那儿怀古忧思,可他把最有亮色的两句诗送给了汉阳。“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汉阳是幸运的,诗里的每一景点、每一物象都成了汉阳文化的见证和象征。
在崔颢的诗里,最具文化品格的要数“汉阳树”。《黄河》杂志主编黄风说,“汉阳树也不独是一棵树”。崔颢写《黄鹤楼》时,他人站在高处,看到的不可能是一棵树,至少也是一片树。到底是一片什么树,当然是可以考证的。但我们今天从文化光照里看,它就是汉阳的文化树。例如,俞汝捷在他的文章里,就将自己家族的人和事置于汉阳树下来写。还有,鄢维新从民俗文化、禅宗文化、饮食文化等方面用笔,展现了汉阳文化树之大集、之葱郁、之繁茂。董宏猷的《茅棚诗篇》写了他在汉阳乡下的一段知青生活,也是他的诗意生活。如若把他的诗篇放在汉阳的文化树上看,就很像是一枚青涩的月光在那儿摇曳。
本期专号的作家,很多都写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晚清名臣张之洞。《当代》杂志常务副主编杨新岚说,“张之洞改变了汉阳,生生把一个旧武汉拖进了现代社会”。《北京文学》编辑王童说,“张之洞的年轮显现在天穹上,映照着今天”。经济学博士邹俊煜说,在武汉的历史长河中,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像张之洞那样,“把一个人与一座城的关系定格得这么高标傲世,这么深入人心”。确是,张之洞在锻造历史的同时,他也被历史锻造。他把自己铸进了汉阳的文化史,也把汉阳铸进了中华文明史。没有张之洞,没有他的汉阳造,汉阳文化就会失去一大块分量。
本期专号的最后,是田天写的一个电视纪录片的剧本,题为《来到汉阳就是知音》。整个剧本,就是一场汉阳文化的对话。田天说,“是汉阳缔造了武汉城市之根”。从伯牙抚琴,再到现在每年一届的“琴台音乐节”;从崔颢的“汉阳树”,再到现在的“汉阳树工程”;从张之洞的“汉阳造”,再到现在的“汉阳造文化创意产业园”,从一个古老的小汉阳,再到一个现代化的大武汉,我们看到了什么?我们看到了一种文化的活性,即一种自有文化的独特的神奇的生长力。
这种自有文化的生长力,反映在《汉阳》专号上,也就是我们的诗人作家,在以诗词、散文、小说、随笔、评论等方式,献给现代汉阳的,也是献给今日湖北楚地的一份历史敬意和时代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