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大旺有感
我生于燕山,长于北国,久慕广东改革之深、社会之兴、市场之活,毕业之际恰逢广东产业结构升级调整之机,便来此地,期盼亲历广东再次之巨变。
到了大旺,结识了很多朋友。有人说,“大旺很小,***一会就绕个圈”;是的,大旺现在只有98平方公里,夜里找个小餐馆,呼朋唤友,几支烟的功夫,人就到齐了。也有人说,“大旺很大,优势明显,5000亿工业产值和国家级高新区的发展定位,目标宏大,要大跨越、大发展”;是的,大旺紧靠广州这个经济增长极,区位之优、政策之眷、交通之便、土地之惠,放眼广东,无出其右。大旺过去仅以中型企业为主导的发展模式就取得了很高的增长速度,随着重大项目的不断引入,将平均每年保持近四成的增长率。多年后,大旺人口倍增、广厦林立,一座壮美的现代化工业城屹立在这片以前是大片甘蔗地的农场上;变化之巨,恐怕神工鬼斧的上苍也自叹弗如。
大旺的快速发展,吸引了大量的外来人口,使得这里的本地人成为了“少数”。这里有从肇庆过来的,有从广东其他城市过来的,也有很多其他省份过来的,我是从北京以北长城以外的地区过来的,在这里绝对算是很“北”的人。我从家到这里坐火车特快要三十多小时,有的兄弟说时间也太长了,和漂差不多,于是我被冠名“北漂”(北方漂过来的)。与北方不同,这里光照很强、雨水充足,男女老幼日常皆喜打伞,即可遮阳,又可挡雨。我单身一人,无所聊赖,常喜登高眺望人多处。只见白日下,五颜六色的伞撑着,交织涌动,如同小约翰·施特劳斯降B大调的《春之声圆舞曲》。这里男子很少有北方那种大腹便便,女子也愈发窈窕。这里的雨好比三岁的小孩,说哭就哭,鲜有征兆;顷刻间,大雨从天而降,撑伞的人向四处急趋,身形舞动,轻快曼妙,如同天空中播放“恰恰”舞曲,地面上随之出现流动的“舞会”。
大旺人口来源广,饮食也就多元。这里既有广东传统的美味,也有地道的川菜、湘菜等,甚至连西餐业做得也颇有意味儿。我和朋友们是工薪阶层,多数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喜欢晚上在大排档小酌。三四个人,一百多元,就可以摆开“龙门阵”,直到打烊。我们来的时间不长,有心想把大旺各处的小吃尝遍,借用某老弟的酒后之言:“这么吃下去,再过两三个月,可以看遍这里所有大排档的老板娘。”虽此话有些戏谑,但我们朋友多人在一起觥筹交错,促膝长谈,有美食可飨,有靓女可观,人生之趣,胜于此者,多乎哉!
同来工作的一位老兄,儿子四岁了,喜笑喜哭,甚是可人。今晚,他两瓶酒入肚,对我们感叹说:“我四岁时,我父亲三十多,很年轻,我喜欢骑在我父亲的脖子上,现在我的小孩也喜欢骑在我脖子上,可是我的父亲已经牙齿松动了,耳朵也背了,身体不好,没法让孙子骑了,回想我四岁的时候,时间就是一晃啊,时间可真短暂啊!”
我听后,停箸不语。是啊,我今年虚岁三十,父亲六十有四。记得六岁时,父亲带我在避暑山庄滑冰,我挣脱父亲,跑在冰面上,脚踏入给鱼透气的冰孔,脚部全湿。父亲急忙拉起我,解我鞋裤,脱下自己的棉衣把我腿脚包住,抱我往家跑,回家给我弄姜汤,我身体没事,父亲发烧三日。
我虽一人来大旺,如无变化,八九年后,我的小孩也将六岁,到时候,我带他回家过年,他在冰上跑,我估计勉强追得上。我的小孩有子嗣时,我的孙辈在冰上跑,不知道两鬓皆霜的我能否在冰面跑啊,不知道那时候,我能否有机会再听到父亲那亲切骂我的声音啊。人生三十年,看似不短,若弥留之际,回首往昔,不过一瞬耳!”
这时,阿勇面色赤红,身躯摇摆,举着杯说:“几十年后,最然我们都老了,但大旺旺了,我们也值了。”
是啊,古今中外,青史留名,几人能够,绝大多数人是默默的来,默默的走;一个人的人生虽短,只要在一个地方做一些事情,为后人打下一个好基础,也就没有遗憾了。
我们大家都站了起来,用力碰杯,酒洒了很多,心中却充实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