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印迹古朴家具显风情
老西宁人家置摆家具,是有讲究的。这首《花儿》的内容虽说只是置摆家具情况的简单介绍,但也可管中窥豹,领略屋内风情:八仙的桌子绿板凳/高丽铜铸下的火盆/加牙的毯子鸳鸯枕/织锦缎绣给的彩凤。
四合院中,最重要的是主房堂屋的布置。这里既是敬神活动的主要场所,又是待客之地。进门后迎面的墙叫上墙,正中一般挂福禄寿星或名人字画,两侧是相配的对联。对联外右侧贴神位,对联外左侧供奉家神。过去,虽识字的人不多,但青海人普遍喜好字画,而且对一些名家,也略知一二,尤其敬重本地书画名家。不少人家还在神位下的桌子上摆放精致的笔挂、笔筒,寄托了一种浓浓的情思。
城里人多在墙下摆一张古色古香的长条桌,上置一些古董和花瓶,优雅别致。桌前再摆八仙桌,桌面彩绘,图案吉祥,两侧放太师椅。农村则多摆木质的面柜,面柜正面绘着吉祥图案,顶面正面多刷大红漆,显得喜庆。柜前中间位置又可摆放正面绘有五福临门等彩色图案的米柜。米柜与面柜成品字形。
主房两侧是卧室。宅主的卧室中,除摆置着时尚的家具及坐椅外,还要摆放钱桌,炕上一定要有炕柜,柜身约高一米五,柜顶与柜身为一体,前有双扇门,加上两侧的固定面板共四块板面,画有竹菊梅兰等花纹图案,美观大方。小媳妇们的炕上,则摆放着结婚时用过的两只门箱,每只双开门,前门面画有各种图案。钱桌、炕柜、门箱等前门面上的外合页、拉手,均为精致的黄铜饰件,显得金光灿灿,亮丽华贵。它们和炕上的栽毛毯子或白毡,色彩相映相衬,自有一番情趣。
待客吃喝的房间,除了地下摆放方桌、无靠背的小凳外,炕上还放有炕八仙。炕八仙即为边长约一米,高二十多厘米的方形炕桌,桌面画有山水或花鸟虫鱼图案。老西宁人认为火心要空,人心要实,好家具要摆给客人用,好饭菜要让给客人吃。只有请客人上炕且坐上首,叫上外头,才算诚心。端茶必端馍馍,吃饭必让吃饱,喝酒敬得花番(即喝得高兴),这些似成规矩,否则,会被人笑话。冬日,炕上还摆放铜或铁质的火盆,烧上大通煤或木炭,炖上香喷喷的奶茶,一屋子的温暖便弥漫开来。
说起喝酒,就不得不说青海人的酒具。湟中的银酒杯、酒壶,做工精湛。据说,银酒具还有鉴毒的特殊功能。美玉夜光杯,色正质纯,轻薄剔透,人影可见,酒与杯相宜,主和客和谐,细细把玩,令人爱不释手。大通瓷杯,粗中有细,质朴纯真,价廉物美,用此杯把酒话桑麻,屁股底下是热炕,窗户外吹的是山风,几杯酒下肚,快乐似神仙。
再说碗筷。待客要用细泥碗,以景德镇的为最。农村人朴实,粗泥碗、山里的胡儿条筷子,盛上杂面粑摞(青海农村的一种面食),主客亦其乐融融。但城乡皆讲究碗要完整,不能有裂纹或破口,筷子要直,忌弯曲。烟具也有说头。城里人特喜吃水烟,合金或铜的水烟瓶擦得光亮如新,没有一丝灰尘,再将上好烟丝揉成小团儿,熟练地放进其下有清水过滤的烟锅,双手敬给客人先吸,然后再点着专门削好的柴皮递给客人,直待客人吸着,发出呼噜噜的水声。乡里人讲实在,一般直接把自己吃的老旱杆塞进烟袋揉装旱烟叶儿,又把烟嘴用大手来回旋擦后,用胡麻草拧成的火绳儿点着,笑眯眯地敬给来客品尝。烟锅里发出咝咝的响声,嘴里冒出浓浓的烟圈儿,主客在旱烟的烟雾中畅快说笑,震得窗户纸刷刷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