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青春默默铸就绿色丰碑
一座山 一间房 一个人
从1998年到2017年,从45岁到***岁,从青春年华到两鬓白发,这就是20年坚守在安龙县仙鹤坪自然保护区的护林员贺顺化。
当你站在安龙县仙鹤坪自然保护区海拔1700米处仰望,在杳无人烟的安龙县招堤街道东南麓,在这个严寒的冬季,一个名叫贺顺华的护林员,守望着3004.8公顷林区,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和艰辛,如钉子般深扎在山顶。心无旁骛地坚守了20个春夏秋冬,把一生最美好的20年,奉献给了仙鹤坪自然保护区护林事业,用青春默默筑起一道道绿色丰碑。
20载的风吹日晒,皱纹过早地爬上贺顺华黝黑憨实的面庞,疾病早已缠身,但他仍痴心不改;20年的日日夜夜,贺顺华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书写着“忠诚”二字,诠释着“钉子”精神。
深山献青春
贺顺华一辈子与山结缘。20年的护林生涯更是一个人坚守在大山最高峰的t望台上。
3004.8公顷林区,是绿色的海洋,是贺顺华实现人生价值的家园,更是贺顺华20年的精神寄托。
1997年,仙鹤坪自然保护区成立之初,万事待兴,为了寻找踏实肯干的护林员参加保护区护林工作,成为当地林业部门的一项重要工作,当林业部门领导找到贺顺华说明情况后,他当即打消了外出打工的念头,决心参加护林队伍为保护家乡森林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当听到他的决定,妻子坚决反对,妻子认为,家中孩子还小,读书要用钱,当护林员每月才20元钱跟外出打工收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贺顺华还是坚定地留了下来,他说:“以往看到别人乱砍山林我就闹心,现在有机会能管了,我就要好好管一管,保护山林也是功德一件”。 从此,他便义无返顾的干起了护林员工作。
说干就干,由于了解当地情况,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山里去搜寻捕兽铗,寨子里的人问他你不怕吗?他说:“我做的是好事我怕什么,将来大家会明白的”。
20年的巡山护林他从不间断,只要见到乱砍树的人他就会予以制止。在当上护林员的第一年,贺顺华共搜得捕兽铗20余个,制止盗捕行为8起,协助管理站收缴斧头柴刀30余把,有效地保护了仙鹤坪的森林资源。1998年贺顺华由于工作表现突出,管理站决定把他由兼职护林员转为专职护林员。这一干就是20年,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 “老”护林员。
山风呼啸,松涛阵阵,还有各种飞禽走兽的怪叫声。看着简陋的房子,贺顺华的心凉了半截。还有更残酷的现实横在他面前:四周绵延数公里的群山中只有他一个人,去周边最近的村庄也要翻过两座山;吃饭得自己做,喝水得去几里外的水沟里挑;山上没有电,只能点煤油灯,当听到毛骨悚然的禽兽吼叫声,贺顺华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这是他一生中觉得最难熬、也最漫长的一个黑夜。他心里一直在追问自己:难道真的就要在这里与山作伴,与野兽为邻了吗?
第二天,一轮红日从山脚升起。推开小屋的门,贺顺华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近看油松郁郁葱葱,一望无际;远眺山峦叠嶂,风景如画。他心里猛然一亮:这么大的财富交给自己来看管,那是组织对自己的信任呀。贺顺华信念陡增。每隔一小时沿着山梁或者爬到房顶,用望远镜观察一次;每天坚持向林场报告三次护林情况;每周巡山一次。这就是贺顺华的工作任务,无人监督,风雨无阻。
山上,没有上下班概念,没有人聊天,只有孤独和寂寞陪伴。白天,他时常独坐在台前的石头上仰望晴空,思念自己的家人,排遣寂寞。夜晚,他点着蜡烛,学习林业法律、法规。他说,人在山上,心在林间。
20年来,贺顺华坚守自己的信念,把自己的真情实感从心里掏出来。让人们感动的是,每当遇到生活上的困难,每当情感脆弱时,他会用一句话来安慰自己:“以往看到别人乱砍山林我就闹心,现在有机会能管了,我就要好好管一管,保护山林也是功德一件”。
他每次巡山,都拄着一根棍子,沿着不知走过多少遍的荆棘小道,一走就是3个小时、20多公里。巡山寂寞难耐时,面对大山吆喝着嗓子吼几声,以此来激励意志。3004.8公顷责任区的每一棵树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什么模样,都记在心里。就这样,对这座山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浓厚了。
山上人烟稀少,他往往会从蛛丝马迹中嗅出“情况”。一次,他在石门巡山时注意到有树枝丢在路上,判断有人盗伐,就顺着痕迹找了2公里。发现盗伐者后又悄悄地***到其家中,并从其家中草堆里发现了10根木材。不管对方怎么求情,他毫不留情地把情况报告当地林业主管部门,当事人受到了批评教育和适当的经济处罚。
防火是林场工作的重点,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数九寒冬,他都在山林巡查,对来往的人都进行盘查和登记,对进林区者都要进行耐心讲解,对带有火种的一律没收,有效保证林区安全。
2009年,中国西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270多天无降雨。在进入最高火险等级40多天后的4月25日这天,30多度的气温,仙鹤坪保护区满山皆黄,晚上7点20分地处冗讲、钢厂两村交界的山上发现火情,贺顺华带领邻近的5名扑火队员第一时间赶赴火场,因为行动迅速,他们充分利用有利地形控制了火势漫延,为随后上山扑火队员赢得了宝贵的时间,随后两村扑火队员赶到火场将明火扑灭,过火面积仅4.5亩。由于干旱时间过长,地上明火虽扑灭,但地下还有余火,在全场清理后仍要有人看守火场,贺顺华就主动要求带领本组的5个年青人看守火场,一直到第二天凌晨4点才下山,送上山的6瓶水全被他们用来浇了有暗火的老树桩。
看护山林,对贺顺华来说是职责,是使命。20年来,面对盗伐者的报复,面对蓄谋打木材歪主意的不法商人一次次金钱诱惑,贺顺华从来没有害怕过,没有动摇过。人人都知道他是“一根筋”。
20年来,贺顺华清查各类进山人员2万余人次,没有旷工一天,没有漏报一次火情。凭借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仙鹤坪境内无数次火灾都被他第一时间发现和及时上报,得也及时赴救,多次避免和挽回了巨大经济损失。
信念的力量
从安龙县城东南出发,沿着仙鹤坪自然保护区山脚刚竣工的砂石路行驶一个多小时,再下车爬坡攀岩几公里,便到了仙鹤坪自然保护区。房顶和窗户用塑料布包着,砖头地面湿漉漉的。除了望远镜、手电筒、灭火器等护林用品和简单的灶火,就是书和笔记本,阴冷潮湿的屋子再无其他物品。这里,就是贺顺华工作和生活近20个春秋的地方。
难以想象,贺顺华是用多么惊人的意志顽强地坚守了20年。人常说,山上的天气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平时人们看到山色如黛的大山,却暗藏多少危险,有狂风暴雨,阴雨连绵,也有大雪封山。在这里,贺顺华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每次惊魂未定之余,每次死里逃生之后,不紧没有动摇他的意志,反而更加坚定了他扎根林区的人生选择。
上山护林的第一个冬天,贺顺华就因在巡护中扭伤脚,不能独自下山,连续几天林业局都无法跟他取得联系,猜测一定是出事了,立刻派人奔向t望点,只见贺顺华躺在床上,带到山上的食物已经吃完,人已虚脱,在众从的搀扶下才得以到医院抢救治疗,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
贺顺华曾说:“是党和政府把我从死亡线上拽回来,我就更要把生命献给护林事业”。病情一好转,任凭妻子和儿女的苦苦哀求,他忍受着煤气中毒后遗症带来的痛苦,毅然决然回到无法割舍的t望台、回到护林事业中。
每年冬春两季,最让护林员绷紧神经的是火灾。这个时候,贺顺华都要时时刻刻洞察山上的“风吹草动”。多少次巡山时被大雨浇成落汤鸡,发烧感冒,都靠自己熬草药治愈;多少次大雪封山,断了粮食,只好饿等援军。然而,更难忍受的是饮水和潮湿的考验。
仙鹤坪的小气候,即使不下雨,房间都是潮湿的,被子也时常是潮湿的。晴天晾晒一下还好说,但遇到阴雨天被子就无法晒干,每当夜晚降临,他只能早早和衣钻进被窝,等暖和后才拥衾而眠。冬天,生火的房子也结冰,从不能脱衣睡觉。因此患上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晚上就像针扎一样疼,有时疼得整夜都难以入眠。
t望台前虽说有一个水窖,但水里到处都是虫子和树叶。为喝上干净水,他需要到距离1公里的山沟下挑水。一路上,蒿枝、荆棘布满道路,下山沟需要1个小时,上来需要2个小时。刚上山那会满满一担水一口气挑回来。近些年,由于风湿性关节炎等疾病残身,渐渐地,他只能挑半桶,半路上还要歇息一次。不知道有多少次,挑着一担水快到山顶,不小心脚一滑,腿一软,一担水全倒在地上。他气得捶胸顿足,伤心哭喊发泄。
疾病、寂寞没能击倒这位硬汉的意志,所有的困难都被他征服在脚下。用贺顺华日记里的一首诗,就彻底明白了这位硬汉的护林情节:“不论是往日的思考,还是今天这身橄榄。是荣誉、是责任,也是尊严。至于别的,我压根就没放在心里,因为我是一名护林员”。
无奈“淡漠”了亲情
大山的一草一木倾注了贺顺华无限的情节,淡漠了亲情、忘却了家人的感受。
20年来,他坚守在大山深处,法定的节假日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年也难得几次回家。他欠妻子和儿女的太多了。他清楚地记得,难得一见的妻子有时上山来,顺便帮他收拾一下,洗洗衣服。每次,她都是从家中带上蔬菜、粮食翻无数沟壑,一路颠簸,才能来到t望台看望自家男人。
妻子来了,应该好好陪陪,但他常常撇下不管,要么独自管护刚栽的小树苗,防止放牛人糟踏,要么到管护站开会或巡山,让妻子一个人常常守在空旷的t望台发呆。“没办法,谁让咱嫁给人家”。妻子无数次在心里这样说,以此来宽慰自己。
一次,妻子在山上半夜胃疼,昏了过去,他只得着急呼叫场部给予支援,妻子才得到顺利救护。看到妻子住在医院,他终于第一次哭了,我一个人不怕受罪,如果把妻子命搭进去,我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女呀。一双儿女见到他几乎不说话。也难怪,从小到大,都是妻子带着。就连儿女上学、就业,他都没有管过一次。唯独一次的节日团聚,却让贺顺华留下终生的遗憾。
2006年春节,由于担心林区安全,便哄骗7岁的女儿和4岁儿子的说,山上的雪景特别美,便带着全家人到山上过年。没想到,女儿在玩耍时不小心把脸划了一条很深的口子,鲜血直流,他抱着女儿急得直跺脚。至今,一道伤疤仍留在女儿美丽的脸庞。
从1997年仙鹤坪自然保护区建立以来的20年间,贺顺华从最初的每月20元,一坚持到今天每月1400元的工资。
难耐 孤寂 妻子离他而去
“跟他没有享过一天福。”贺顺华妻子眼中噙着泪花这样说。
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妻子 “喘不过气来”。 2009年7月,贺顺华的妻子因寂寞难耐,与他人有染离开了他,生产生活的担子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一时间贺顺华的精神遭受严重打击、几乎崩溃,在亲朋好友的劝慰中,才逐渐好转,在此期间,他仍然把主要精力放在巡护工作上。巡护、值班从未耽误。并主动表示,不管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他仍会做好本职工作,这一年他放弃家中所有水稻田的种植。
长期的孤寂生活,贺顺华变得少言寡语。除日记本里记录着心里话,他从不豪言壮语。
青山不墨千秋画。如今,他管护的仙鹤坪自然保护区构成一道天然屏障,成了安龙大地的天然氧吧。20年来,贺顺华如山上的石果红山茶一般,不求闻达,不羡富贵,默默地释放着“氧气”,努力营造着“绿色”“低碳”“环保”。他坚守信念,任劳任怨,把责任看得比泰山还重,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倾注在大山深处,无怨无悔,用青春默默筑起一座座绿色的丰碑。
山风吹拂,松枝摇曳,仿佛在为矢志守护林海的贺顺华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