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灶渔民自发成立业余海上救助队五年来成功救助70位渔民随时为他人撑起生命之舟
来源:珠海特区报
在三灶镇炮台山至木乃山周边20多海里的区域,活跃着这样一个群体,他们依靠几艘破旧的快艇,坚持在台风来临前后义务出海救人。五年来成功救助30多艘船只、70位渔民,用勇敢和智慧默默地坚持为三灶渔民及过往渔船筑起一道牢固的安全屏障,被当地渔民亲切地称为“渔民海上救助队”。
没有报酬,没有奖励;有的只是狂风海浪的风险,甚至是生命危险。是什么力量驱使这支渔民海上救助队义无反顾数载坚持海上救助呢?“作为渔民,我们深知海上作业的风险。每一个渔民遇到困难都应该互相帮助,我们救助别人,同时我们也曾被其他渔民帮助过。”谈起成立救助队的初衷,这支渔民海上救助队总指挥曾张容深有感触地说,正是出于渔民自救的原因,每次收到渔民的求救电话,不论天气条件如何,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没有任何仪式 爱心自发组成救助队
2007年3月,曾张容等5名三灶镇中心村渔民在参加完政府组织的一次海上安全会议后,决定组建一支渔民海上自救队。曾张容说:“我们常年在海上生活,深知海上作业的艰辛与风险。考虑到周边渔民的安全问题,希望能够帮助有需要的出海渔民。”于是,当月20日,他们5个人在海边放了一挂鞭炮,宣告了三灶镇中心村渔民海上救助队成立。
就这样,他们在爱心的促使下走到了一起,没有任何仪式。出海经验丰富的曾丁亮、曾张容二人被推选为负责人。会说一口流利普通话的渔民曾张容主动当起了电话接线员兼任总指挥,他还将自己电话号码贡献出来,作为救生热线,并派发给其他渔民。几年后的今天,这个电话号码已经在三灶岛广为人知,不少渔民甚至背得滚瓜烂熟。
这支救助队不仅是当地渔民自发组成,他们还自己出钱购买了救生衣、医药箱等救生设备。最初,他们有4艘6米多长的小船,都是40匹马力的发动机,加上平时就在附近浅海渔区捕捞作业,对当地海域情况了如指掌,因此,每当附近海域有人遇险,他们总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救援。
身为渔民的曾丁亮告诉记者,自己从小在海边长大,家里也以捕鱼为生,平时在外面捕鱼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些渔船遇到各种各样的故障,“在海面上一旦船出现故障是很危险的,以前自己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多亏有周边渔船帮忙。为了让周边更多渔民安全出海,再苦再累也要组建救助队。”
“我们救助队主要在三灶炮台山至木乃山海面及三灶岛周边地区活动,海岸线跨度20多海里。”曾丁亮说,救助队队员平时在海上打鱼作业,拥有丰富的海上行船经验,遇有海上事故求救,立即赶赴现场救助,从不收取任何费用,三灶周边海域渔民大都留有他们的手机号码。
没有任何报酬 五年出海救助渔民70人
成立之初,这支救助队并不被看好,一些专业人士认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别说救人,说不定还要添乱。即便是当地一些渔民也断定他们几个月就要散伙。曾张容介绍说,当时,救助队的全部家当只有两艘两米多长的快艇和两艘柴油艇,总资产才10万元,只够买下一艘正规搜救艇的三分之一。平时,队员们还要用这4艘船出海捕鱼,一旦有渔民遇险求助,就成了“救生艇”。在狂风暴雨中,用这种船去救人,连有些队员自己都不相信。
然而,就是这群“乌合之众”屡屡在海上大显神威,并一直坚持到今天。截至目前,救助队共出船次数达80多次,救助渔民70人、船只30艘,所有救助行动全部成功。曾张容说,这些统计数据计算的都是比较大的救援行动,很多小事情,比如渔民的船在海上抛锚、平时出海巡逻等都没有统计进去,多的时候,有时一个月要出海救助两三起。
现在,提起这支救助队,三灶周边上千渔民无人不知,就连一些偶尔到三灶岛附近捕鱼的电白、阳江渔民也知道救助队的“大名”,在海上遇到困难或危险时也都会拨打救助队的热线求助。提及成功秘诀,曾张容说,救助队队员都是老渔民出身,而且船虽然小,但胜在灵活,反应速度快,故能屡建奇功。
没有任何畏惧 收到求救毫不犹豫出海
这支海上救助队的救助行动绝大多数发生在台风侵袭之时。在苍茫的大海上,救助队员们在狂风巨浪的颠簸中组成了一支无畏的船队,一次次奔赴海上事故现场。通常情况下,他们的救助行动都仅限于白天开展,因为他们船太小不符合晚上航行的条件,“但遇到紧急情况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在三灶海域,每次出海20分钟内必到。”
2010年2月2日下午6时,三灶镇圆洲岛东北海域,海澄村3名渔民出海作业时,船只突发故障致一驾驶员重伤,生命垂危。渔民急忙拨打110和海上搜救中心电话,同时向中心村渔民海上救助队求救。25分钟后,中心村渔民海上救助队率先赶到现场,救助队员一边查看伤员伤情,进行必要的救助处理,一边再次发出海上救助信号,最终和随后赶来的三灶边防大队官兵一起将伤员抬上部队船只,送往医院救治,并将另外2名渔民和作业船引至安全地带。
五年来,这支中心村渔民海上救助队不断重复着类似救死扶伤的感人一幕。“从三号闸到木乃海上作业的人员不少于5000人,三灶海域每年出海人次超过10万人次。家里人理解不理解都得做,人命关天,接到指令肯定就要出海。”曾张容说,起初成立渔民海上救助队时,身边的人都不理解他们,尤其是当他们救起海上遇险者后分文不取时,同一个码头的渔民甚至还嘲笑他们救人还不要钱。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当初嘲笑他们的渔民,现在每个人都存有渔民海上救助队队员的手机,以备海上遇险可以及时求救。
如今,这支远近闻名的海上救助队从建队时的5人发展到现在的11人,由一艘救援船发展到目前的5艘,他们不仅从事海上救援工作,还配合政府的海上拆迁工作、渔民安抚工作和防风防灾前的通知工作,得到了百姓的高度认可。
出海救助他人 自己反遇危险 救助队最惊险的一次救助经历
三灶渔民海上救助队每一次出海救人都意味着要与死神打交道,台风“黑格比”、“巨爵”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每次出海救助行动都是在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救助的。
曾张容回忆说,2008年的一天晚上,他们乘快艇出海救人,因风高浪急,晚上视野模糊,一不小心,连人带船撞上一条缆绳,快艇几乎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一个队员当场跌入波涛汹涌的大海,等他们慌忙将队友救上船时才发现快艇的马达已经被撞飞,掉入大海,船尾全部裂开。
“我们的船只坏了,快来救我们!快来救我们!”今年1月13日3时40分,当地渔民曾先生、张先生给曾张容打来求助电话。说起最近的一次惊险救助,曾张容说,那天的天气很差,海上的能见度不到50米,船只出行最怕大雾天气。“接到电话后,我们马上派出两艘艇搜救。由于天气条件比较恶劣,我们的船都不敢开快,一边用强电筒照一边喊着往前开。直到晚上8时多,我们收到市搜救中心指令才收队。”
类似的经历,对救助队而言决不陌生。“事实上,每一次出海,如果在船上操作稍有不慎,都可能遇到危险”,曾张容说,作为救助队队员,每一次出海不管是否风平浪静,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稍有疏忽,别说救人,自己都可能遇到危险。
义务出海救人 坚持分文不取 三灶镇政府得知后为救助队提供部分救助物品
在大海上,“花钱消灾”是渔民间通行的惯例。当地一位渔民告诉记者,在三灶渔民救助队成立以前,渔民在海上遇险或出现机械故障,除了向政府求救,也会给自己认识的渔民打电话,让对方过来帮忙,等脱险后再支付对方“辛苦费”。可三灶渔民海上救助队在进行海上救助后却坚持分文不取。
“我们要是收了钱,那还叫帮助别人吗?那还有脸叫救助队吗?”救助队员曾私下算过一笔账,这五年多来,因为义务出海救人,仅船只油费和维护费用就达10万元。有时候,遇到台风季节,出海救人次数多了,救助队员这个月基本就等于白干,“打鱼挣的钱全都要贴进救人的柴油费和维修费”。救助队员们的收入较其他渔民微薄得多。“一般的渔民在海上忙活一年,刨去成本总也能挣个一两万,我们一年能赚个五六千就很不错了。”曾张容说。
救助队员告诉记者,很多渔民感到不解,有的好心提醒他们,说救人收一点成本是天经地义,要不然自己都养不活了,以后还怎么救人。也有的人冷嘲热讽,骂他们是傻子,家人也很不理解,他们听了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成立之初,救助队的装备也极为简陋,船上最初只有几条用来救人的绳索。由于是自发组建,三灶救助队的救助硬件条件一直得不到改善,三灶镇政府得知后,特别赠送了一艘60匹马力的快艇给救助队,还有一些救助时必需的救生圈、救生衣、医药箱等物品,帮助他们更好地执行海上救援工作。
现在,三灶镇也为救助队员购买了人身意外保险,使他们在救人的同时自身也有了一个保障。三灶镇有关负责人表示,“作为政府,我觉得就应该关心和支持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组织,要大力弘扬这种大爱无疆,助人为乐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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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民救助队重大海难救助事例
1、2008年9月特大台风“黑格比”来袭时,在英表码头外经过6小时与巨风搏斗,将一对番禺籍渔民夫妇及渔船成功救助。
2、2009年5月26日晚8时,在机场跑道西南一海里处,一艘船只触物遇险,经过4小时与风浪对抗,船上珠海籍、广西籍船员4人完全获救,但船只沉没,幸好无人员伤亡。
3、2009年10月14日下午5时,接到市搜救中心指令,经过7小时的风浪,在木乃山对开海面把粤电白87328船只及渔民4人安全救助到三灶镇英表码头。
4、2010年2月2日下午6时,接到渔民求救,出海4个多小时,将粤珠海53170渔船的重伤渔民1人送往赤鱼头救治,船上另外2人及渔船成功救助到英表码头。
5、2010年7月台风“灿都”来袭时,救助队员发现在机场跑道西一海里处,有一笼捕作业人员在海上求救,经过两个小时的营救,将该广西籍渔民成功救助。
6、2011年6月16日晚9时,接到市、区应急办、高栏港经济区指令,对在飞沙滩失踪的3名游客进行搜救,当晚正刮西南大风,在海上经过21小时的搜寻,将3名失踪游客遗体寻获,搜救结束。
7、2011年6月20日下午6时,接到本地渔民家属求救,救助队出动两艘快艇、人员6名,经过9个小时海上搜寻,最终将该渔民找到,并将其和遇险渔船一起送到英表码头。
本版撰文 本报记者 李栋 本版摄影 本报记者 赵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