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军被辞民办教师北京再圆教育梦
从坝上农村的村办小学到北京郊区的打工子弟学校、私立幼儿园,为了能给孩子们撑起一片蓝天,他的教育梦从未想过放弃。如今,他已经在北京郊区创办了3所幼儿园,多年的教育梦想正一步步变为现实。
经过不懈努力,马建军的教育梦渐渐变为现实。 陈军 摄
记者 王瑾涧 通讯员 陈军
民办“校长”
1971年,马建军出生在察北管理区宇宙营村。1986年,他当上了村小当民办教师。期间,他一面专心教学,一面自学完师范课程,还函授了大专。然而,1995年,由于种种原因他还是被学校辞退了。多年的教师生涯让马建军已经不能割舍这一职业,他决定到北京闯一闯,继续圆他的教师梦。
1995年,马建军来到北京五环外太舟屋的一所打工子弟学校。让他倍感纠结的是,打工子弟的校舍居然连老家的马棚都不如,几十个孩子歪歪扭扭的挤在一排排各式各样的旧课桌前,没有操场、没有教学设施。更让马建军心吃惊的是:有些小学三年级的孩子,连一年级的作业都不会做。一问才知道,好多孩子的父母工作不稳定,频繁更换工作,一个小学2年级的孩子居然换了8所学校,最多的时候一学期居然换了四所学校。
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马建军将所有的时间、精力全都投入了教学中。为了争取家长们的配合,他挨个进行家访。有的家长经常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马建军做完家访已经是凌晨了,一位家长拉着他的手说:“孩子遇上这样的好老师,我们做家长的一定好好配合!”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以后,他所教的三年级全部通过测验考试。他的热情和付出获得了家长们的认同和支持。家长们纷纷向他建议说:“我们周围有好多孩子,上不了公立学校,有的从老家来了好几个月也没地方去,不如我们帮你租个小院好好办个学校。凭你的热情和经验,肯定能把孩子们教好。”
没等马建军想好,家长们已经行动了起来:有的送菜,有的送凳子,最令他感动的是有一位家长把家里唯一的电扇送来。
望着真诚的家长们,马建军下决心把学校办好。到年底,学校已经有八十九个孩子了。小小的五间教室已经不得不把好多报名晚的孩子拒之门外。
看到这种情况,家长们就主动找到房东商量,看能不能把整个院子改造成了学校,虽然房东提出的租金明显高于当时的房租,但为了孩子们能有学上,马建军还是硬着头皮租了下来。由于新校舍是按照当时小学的标准设计的,加上马建军的认真负责精神,学校赢得了良好的声誉,慢慢更换桌椅板凳,增加教学设备,还买了一辆校车。到2005年2月份开学,学校达到276名孩子,学校各种设施都在超负荷运转。
特殊校规
马建军上课的时候很严肃。有的孩子老走神儿,还在后面玩儿。马建军就不断地问问题,不断转身盯着他们,以此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实在不行,就把座位调到前排。但在下课的时候,他完全就是一个孩子王,带孩子们爬山、做迷藏、踢足球。马建军的理念是:“对孩子,我该管就管,该爱就爱。”他一个人带所有的课程不说,还是复式班,一到五年级都在一个教室里。晚上还要做家访。
即使这样简陋的学校,有些孩子还会因为家庭困难上不起学。为此马建军规定,家里有俩个孩子来上学的,只收一个人的学费。即使这样,好多家长还是因为发不了工资拖欠学费,直到现在还欠了2万多块钱没给。
有一个孩子父母离异,他爸爸得了精神病生活不能自理,孩子就跟着80多岁的奶奶生活。这个孩子从一年级一直上到小学毕业,最后考到了一所公立初中。六年当中,他一分钱学费没有交过。因为马建军有一条特殊的校规,家庭生活困难,比如丧失父母的,或者是爷爷奶奶带的,都不收费。有两个河南小孩,他妈喝药死了,他爸也离家出走了,他奶奶种菜带着那俩孩子,马建军没收过他们一分钱,连书都是白送。
马建军感慨地说:“那时候,真可怜,加一次油才加50块钱,校车经常扔在路上。”
2006年4月,正当马建军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办学的时候,学校接到了政府的整改要求。马建军叹了口气说:“实际上就是取缔,当时北京出台了一个建校标准,注册资金要达到几百万,别说给你半个月时间,给你俩年你也整改不起。”马建军想:“当所有的孩子都坐在宽敞明亮的公立学校教室里时,我就可以安心地回家种地了。”谁知厄运却悄悄袭来--房东趁他安排孩子到公立学校的空隙,居然把学校的财产都卖了。
“十年时间,除了欠人家5万元外债外,就挣下这么点财产,却让房东当破烂给卖了!”马建军不得不从零开始做起。
创办幼儿园
马建军在打官司要财产过程中,认识了一位正在进修律师的年轻女志愿者李清谊。李清谊问他:“你有没有信心办个幼儿园?”马建军苦笑着说:“我一无所有了,怎么办?”李清谊腼腆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坎算什么?只有你愿意干,就一定能够办成!当初你来北京不也是白手起家吗?”马建军狐疑地看着这位23岁的小姑娘是不是拿自己开涮,可看她认真的样子,马建军又不好说破。
李清谊很快行动起来,每天坐公交车出去找地方。一星期以后,她在西北旺镇韩家川村以每月600块钱的价格租了一个小院。
幼儿园很快开张了,刚开学就收了十六个孩子。每天孩子们一到幼儿园就哇哇大哭,马建军一手抱俩个,不停地哄。一星期下来,马建军瘦了一圈。两人兢兢业业干了半年,小朋友们都喜欢上了两位老师,有的干脆就叫他们爸爸妈妈。 因为对孩子们好,家长们不停往这里送,很快达到了50多个孩子。
为了办好幼儿园,李清谊还把爸爸叫来帮忙。一段时间后她悄悄地问爸爸:“看这个合伙人咋样?”她爸爸说挺好,这人老实本分,是个干事的人。李清谊就给马建军发信息,希望他跟老人大大方方接触接触。
几个月之后,李清谊的爸爸看到他们真心在一起,也实实在在的干事业,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柳暗花明
2008年,马建军和李清谊喜结连理。在他们简朴的婚礼上,家长们建议扩大幼儿园,马建军尴尬地说:“不是我不想改善环境,关键是咱没钱租地儿呀!”一位家长出主意说:“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和家长们商量商量,有多拿多,有少拿少,实在不行我们每个孩子先交一年的托费不就够了!”家长们的办事效率还真快,没有两天的功夫,就帮马建军以每年3万块钱的租金谈妥了一块空地,还帮他集资了两万块钱,马建军设计了一个可以容纳200个孩子的幼儿园。
马建军再一次用东挪西凑来的3万块钱买了桌椅、床铺、空调、地毯、玩教具。一年的功夫,幼儿园就达到了200个孩子。看着孩子们的笑脸,马建军非常欣慰,他觉得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生活才踏实,有意义。
2008年,政府要拆违章建筑,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有的家长旷工一天就要扣一个多月的工资,但几十名家长站在门口要求正常上课,马建军也去找镇里求情,好说歹说,才容了四天时间,想继续在这里办幼儿园肯定是不行了。
马建军赶紧在韩家川西侧的山脚下找到一个理想场地,听说他办幼儿园,房东很支持,对他说:“这在过去,办学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按你的要求我给你好好装修。”搬家之后,条件比原来好多了,家长们都挺高兴的,一个孩子还给加了30块钱学费。
对马建军来说,这次搬家也算是乔迁之喜。他为自己的幼儿园命名为韩家川幼儿园。为此当地相关部门找过几次,马建军据理力争:“法律上又没有规定外地人不能使用北京当地的地名?”相关部门一查还真是这样,也就不了了之了。随着孩子们的增多和家长们的支持,马建军的干劲也越来越足。除韩家川幼儿园外,他先后又在海淀和昌平办起了两家幼儿园,3家幼儿园合计师生近600余人。
目前,在昌平区教委的资助下,马建军创办的北小营中心幼儿园盖起了1400平米的教学楼,并以公立园的标准进行了装修,走上了正规办学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