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平稳增长含金量很高改革攻坚创新探索访谈录

　　访谈嘉宾：周振华上海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决定》提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推动经济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发展。

　　今年的节奏是三二四

　　问：如何评价今年上海经济运行情况？

　　答：今年以来，国内外经济都处于重要关口和转折点，上海突出创新转型的主线和总方针，着力稳增长、调结构、促转型，全市经济总体保持平稳发展态势。应该说，在转型中取得的积极平稳增长，含金量是很高的。

　　问：有哪些具体特点？

　　答：三稳、二快、四进，这是上海在转型中保持平稳增长的节奏。

　　三稳，是指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物价形势平稳、就业形势平稳。经济运行与去年比基本持平，全年走势比较平稳，没有出现大起大落；今年在较低的通胀水平上实现了中高速经济增长；就业形势方面，提前两个月完成年度就业创业目标。

　　二快，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明显加快，前三季度全市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达到近四年来同期最高增速；实际利用外资依然保持较快增长，前三季度全市实到外资增长10.2%，增幅比全国高约4个百分点。

　　四进，一是工业运行态势进一步改善。二是产业结构进一步优化。前三季度，第三产业占比在去年突破60%的基础上进一步上升到61.6%。三是经济运行质量进一步提高。地方财政收入增长速度继续快于GDP增长，增加值增长速度继续快于产值和收入增长，工业效益逐步回升。四是民生保障进一步改善。前三季度全市城镇和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幅跑赢GDP，企业退休人员养老金水平和城乡低保标准继续提高，保障性住房建设稳步推进。

　　问：服务业势头如何？

　　答：今年上海高端服务业发展良好，反映了去年开始实施的营改增改革和今年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效应对服务业发展和创新转型的正面影响逐步显现出来。今年金融市场交易额出现大幅度增长。新兴服务业快速增长。前三季度，全市创意产业集聚区营业收入增速都在10%以上。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增势良好。电子支付行业加快成长，全国排名前10位的第三方支付企业有8家已入驻上海。

　　两个变量影响明年上海经济

　　问：明年上海经济发展的环境如何？

　　答：从国际看，发达经济体经济复苏有助于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上海经济发展的外部市场环境。从国内看，改革开放的全面推进和深化将为上海进一步发挥改革开放排头兵和科学发展先行者作用，进一步加快创新转型和促进经济平稳健康发展提供新的动力支撑。特别是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深入推进和营改增改革进一步扩围，将更多释放上海服务贸易发展的活力。但与此同时，明年全球经济复苏仍然充满着风险，国内经济增长依然存在着不确定性因素和下行风险。因此，上海经济发展的环境仍然复杂多变。

　　问：最大变量在哪里？

　　答：预判明年上海经济形势，首先需要看清一正一反两个变量因素的影响。

　　正面的一个变量因素在于，明年是十八届三中全会后全面深化改革的第一年，从中央各部委到地方各省市，都将会积极筹划并竞相制定出台一系列重大改革举措。上海要在改革上实现重大突破，保持作为改革开放排头兵的地位和领先优势。可以预见，将要出台的一些改革举措，说到底都是给市场更多的活力，将会对经济增长带来很大促进作用。上海要在深化自贸试验区建设、扩大营改增试点改革范围、深化国资国企改革和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等领域推出一系列有震动性的重大改革措施，保持改革开放的领先优势。

　　另外一个变量因素是外部的，主要是美国货币政策的调整。美国一直在寻求退出量化宽松政策时间上的利益平衡点。如果过早退出，可能导致经济增速再度下滑；如果过晚退出，将可能引发严重通货膨胀，危及美元的国际地位。我们判断，明年美国退出量化宽松政策的可能性很大，但可能分几步逐步减量化。这将对世界的流动性产生重大影响，从而对我国，特别是上海经济带来影响。强势美元可能带动国际资本流动再次出现逆转。国际热钱可能再次出现异动，给上海造成冲击。因此，明年要加强对国际资本流向的***监测，强化对证券、期货等金融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动态监管。

　　问：综合地看，明年上海经济增速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各项带动经济增长的动力又将如何表现？

　　答：我们运用计量经济学模型对明年上海经济增速进行预测，结果显示，在最好与最坏的情况下，全市经济增长率分别为8.3%和7%，中位数为7.6%左右。因此综合判断，明年在国内外经济环境不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上海经济增长速度与今年基本持平。

　　预计明年投资增速将会放慢，但受改革全面深化的影响，明年私营经济投资会有较大幅度增长。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将再增强。出口则仍将保持低速增长或零增长。十八届三中全会后，外资对中国发展前景的信心增强，特别是随着营改增和自由贸易试验区改革率先在上海试点，上海再度成为全球关注焦点，对外资的吸引力上升，因此明年上海利用外资形势仍然看好。另外，预计明年第三产业增长速度将超过今年。

　　创新转型面临的挑战

　　问：目前的经济增速处于合理区间，上海可以考虑加强转型升级力度。

　　答：是的，明年上海重点还是推进创新转型，这是条主线。明年将要迎来一个重大改革年，会促进上海更好转型发展，保持经济可持续地平稳发展。

　　问：有哪些举措？

　　答：转型的工作有些已经在做，有些刚刚破题，有些是准备要推的。转型任务艰巨，不仅在表层，还需要内涵提升。

　　比如产业结构调整，转型中强调现代服务业比重上升，这是一个表象的标志。如果没有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而只是单纯产业部门比重的变化，未必能够达到转型发展的真正目的。重要的是怎么提高服务业的内在含量，我们知道，服务业的劳动生产率通常是低于制造业的，如果在不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情况下增加服务业比重，可能会带来经济增长下滑。这就是服务业的成本病。如何降低服务业成本，提高劳动效率？可以靠技术创新的手段，也可以靠非技术的手段，比如新业态、新商业模式等方面的创新。创新是推动转型的重要动力。

　　问：转型还面临什么挑战？

　　答：存量调整才是真正的调整，才是转型中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难度很大。

　　比如，以往经济高速增长，除了依赖大规模投资以外，也严重依赖土地投入。但现在建设用地接近极限，如何调整土地存量、二次开发，是构成转型发展的重要内容。而这方面我们还没有取得很明显的成效，还需要探索。

　　另外，与产业结构调整匹配的应该是劳动力结构的调整。产业结构的重点转向现代服务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等，那么劳动力结构也要相应调整。劳动力结构不能再搞增量调整，人口规模再大量增加，显然城市的承载力是有限的。所以要在控制人口规模的情况下进行人口优化。这需要采取一系列的措施，如何以业管人、以房管人、以社会管理管人，梳理对人口有影响的公共政策。这也是一种存量调整。

　　问：政府职能转变如何配合转型发展的需要？

　　答：与转型直接相关的就是政府职能的转变。转型不能单纯靠政府的推手，要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这又涉及到一系列改革措施，审批权该下放的要下放，要更多购买服务，政府自身也要瘦身强体，这些都应有具体的目标任务。

　　改革的推进，从方方面面促进上海转型，包括文化、医疗、教育等各方面。就拿教育而言，在市场发挥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的思路指导下，引入一些和传统体制不一样的学校，比如纽约大学等，发挥鲶鱼效应，来搅动传统的体系，推动改革的逐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