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有多远――五・一二震中映秀民间祭拜见闻
5月12日下午4点,当阿坝州和汶川县在映秀小学的“纪念四川汶川特大地震活动”结束不到5分钟,沉寂了几个小时的鞭炮声,在映秀镇渔子溪“5・12”祭坛又响起。鞭炮的缕缕硝烟,在岷江河谷久久挥之不去。
沿着“爱心路”拾级而上,祭拜的人群接踵而来。“爱心路”上,相识的人相遇,互相拉拉手,说一句“来啦”,掩面分手。
半山腰上的汶川“5・12”特大地震遇难者公墓,沉浸在沉痛之中。公墓洁白的大门上书:“汶川‘5・12’特大地震遇难者公墓”,左右门柱各书挽联:“山河同悲共缅汶川逝者举国垂泪雨”,“天地共咽同祭国殇亡灵华夏断肝肠”。
鞭炮在悲鸣、红烛在流泪、鲜花在枯萎、香灰在飞扬、泪水在流淌、哭声在揪心。公墓笼罩在浓重的悲哀中。
在一个墓碑前,一个老年妇女和一个女孩正在祭拜亲人,蹲在地上的老人一边焚烧冥纸,一边痛哭流涕;少女泪眼婆娑,挥着冥纸驱赶对着她们的镜头。墓碑上刻着5个逝者的名字:中国建设银行阿坝分行金国萍、梁燕、周帮英、雷琳升、唐礼顺。这一老一少,究竟是祖母和孙女,还是外婆和外孙女?墓碑上的五位,哪一位是老人的丈夫、儿子、女儿、媳妇、女婿?是少女的父亲、母亲?记者不忍上前询问。
不是每一个逝者都有墓碑的。拔掉几株野草,露出些许泥土就是一个祭坛。
在这一老一少的背后,一个像三代人的家庭,把插在土里的蜡烛和祭香点燃,祭拜亲人。年纪大的妇女,衣服口袋里露出一顶色彩鲜艳的帽子,她和路边的熟人说,天气热了,要用,给“捎”去。然后,催促正在烧纸的小女孩,“快叫***!”焚烧冥币和香烛的烟,熏得小女孩眼泪汪汪。
每个墓碑前,都摆放着祭品;每个墓碑前,都有亲人在哭泣。记者围着公墓缓缓地转了一圈。又走到公墓的门口,刚好看见,刚才的那对一老一少,泪眼婆娑的少女牵着步履踉跄的老妇,正在走出公墓。她们的亲人,已经在一年前的今天,永远留在了这里。她们要回家了,不知道她们回家的路有多远?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记者衷心地祝愿她们,回家的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