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木头人拥有鲜活生命――从上海木偶剧团看文化产业发展
上海木偶剧团演员们正在排练传统剧目《红宝石》
虽没有轰轰烈烈的大口号大事迹,十年间,海派木偶艺术以它特有的沉静与朴实,默默在幕后举出一个世界,为上海的少年儿童带来欢声笑语。
虽没有翻天覆地大刀阔斧的变化,十年间,这里有许多面孔却在一点一滴地改变,如同一片片不起眼的楔子,夯实了上海文化产业发展的一隅。
小步慢跑、注重传承,秉承独特的发展方针,上海木偶剧团在繁华的南京路上坚守前行
偶具:从卡通回归杖头
上海木偶剧团成立于1960年,几十年间积累了上百部精彩的木偶戏。这些戏成为不少上海人最快乐的童年记忆之一。
然而,2005年何晓星接任团长时,竟数不出几个专职演员。行业不景气,加上收益微薄,大批木偶人纷纷转业下海。
没有演员,这些精美的木头人也失去了生命。何晓星只好拉来团内所有的舞美、道具等职员上台。没有技术,就套上毛茸茸的卡通服装,演些卡通剧。虽然一样能养活自己,但要我们木偶人就这样扔掉技艺在台上蹦蹦跳跳,心里大有不甘。何晓星说。
直到团内委培上戏的木偶专业生陆续毕业,剧团才有了新鲜血液的加盟,《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白雪公主》、《丑小鸭》、《华山神童》和《红宝石》等众多经典剧目也得以传承。
去年,上海木偶剧团修改复排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风靡上海滩的红色经典杖头木偶剧《小八路》,并赴江苏、山东、河北、北京与东北三省举行了50场公益演出。今年创作的首个3D动漫木偶剧《八仙过海》又征服了儿童观众,一举拿下了第21届国际木联大会暨国际木偶皮影艺术节最高奖项最佳剧目奖看着这些活灵活现的杖头小木偶,何晓星由衷感到高兴:木偶戏绝不是过时的艺术,看看孩子们的表情,让我们充满坚守在木偶舞台的勇气与信心。
演员:面孔越来越年轻
十年间,上海木偶剧团遇到的最大困境,是人才的青黄不接。
2004年,上海木偶剧团首次在上海戏剧学院开设本科委培班,副团长郑国芳任班主任。不料,8名优秀毕业生入团不久,就有6人跳槽走人。伤心之余,木偶剧团与上戏联合推出了中专本科8年制委培班。4年中专,再加4年本科,就是石头心,也会生出感情了。郑国芳笑着说。
感情留人的策略很快收到成效。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大规模跳槽的情形。如今,剧团的第三代传人何晓星、郑国芳等均已登上管理层岗位,而最小的第七代也已能在各类国际大赛上独当一面。
20岁出头的许倩就是第七代中的佼佼者。我真正理解了木偶艺术,是2006年时学《太白醉书》的时候。许倩说,李白这个人物不仅有写字、拿杯、喝酒、醉步等高难技术,还有狂放不羁的鲜明性格,太难掌握了。为了攻克难关,原本误打误撞走进木偶专业的许倩从此把心沉在了艺术里。
很多人劝过我,转行去儿童剧团或话剧团,又轻松又风光。但我从没动摇过。许倩笑着说。因为每一次演出都坚定了我走下去的信心。当孙悟空从席间飞出,小朋友们发出阵阵惊呼;当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街头,孩子们的脸上挂着眼泪;当沉香为救母亲勤练武功,小观众在下面呐喊加油孩子们的快乐与悲伤,让我深深感到,这就是我们木偶人值得骄傲的毕生事业。
眼神:迷茫转化为自信
最不景气的时节,何晓星、郑国芳、何筱琼等剧团领导的眼神中,也曾充满迷茫。
上海木偶剧团几经辗转波折,终于在2008年重回南京路仙乐斯,有了稳定的办公与排演场所,并于2011年挂牌转企。不仅如此,多达几千平方米的楼层租金收益,远比团内全年的演出收入与政府补贴加起来还多得多。
不差钱并没给木偶人指明发展方向。看看上海滩其他演出团体的同行们,木偶剧团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个。郑国芳说,很多人说,木偶剧到底只是给孩子看的,根本没有存在感。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砸钱搞高成本的大制作?
但这样的迷茫,在几年的观察与思考中烟消云散。后来我们想通了,决定永不搞只重形式不管内容的大制作。何晓星说,我们身上担着的,是少年儿童的快乐与成长,是传统技艺的传承与发展只靠金钱,恐怕很难砸出中国传统文化发展与复兴的未来,只有我们一代一代人坚持不懈地去努力。
今年国际木偶艺术节过后,我们打算搞一个全国的木偶技艺传承大赛。郑国芳说,上海是全国木偶艺术的重镇之一,我们有责任创造一个平台,联合全国各地的木偶剧团,探索艺术发展,创造木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