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起特殊孩子有了乐学园――记上海首所智障学校长宁区辅读学校
“智障孩子的教育,曾是家长和学校头疼的大问题。不少孩子无法适应普通学校的教学中途辍学,长大后无法自食其力,这是创办辅读学校的初衷。”
1979年,银春铭受命创办了上海也是全国首所专门教育智障儿童的学校―――长宁区辅读学校。从此,许多特殊孩子有了自己的乐学园。至今,上海已建成智障、聋哑、盲生等门类齐全的特殊教育体系,教研水平跻身国际前列。不少孩子的人生从此起航,最终融入社会翩然翱翔。
让这些孩子也有一方校园
连续留级三年,学习努力但跟不上班级进度,经常被同学嘲笑“笨蛋”,30年前的小于同学,曾经为此痛苦不已。在普通学校里,部分智障孩子厌学、辍学,到就业时无一技之长,无法谋职。
这让银春铭老师心急如焚。文革前,银老师赴前苏联进修特殊教育专业。但学成回国后,国内相关研究尚未起步,就在长宁区第二聋哑学校任教。上海教育局提出创办特殊教育时,他义不容辞地担起重任。
1979年春季,长宁区第二聋哑学校多了2个特殊的班:22名轻度智障儿童,从普通学校转学到此。当年3月13日,本报记者庄玉兴以《教育战线的一株新苗―――本市第一所智力落后儿童辅读班见闻》为题进行了报道。
为智力落后的儿童开设特殊班级属全国首创,引起了轰动。它的问世,承认了孩子的智力差异,开始探索特殊教育模式,产生了深远影响。不过,也有不少人疑惑:谁来认定孩子确实智障?当时与银春铭共事的缪满英老师还透露,最大的阻力还来自家长:“把孩子送进去,不就等于告诉别人孩子是‘憨大’吗?”
2个辅读班短短一学期的教育效果,让不少家长转变了看法。
教学进度放慢一半
这22名学生,由原学校提出名单,经市第六人民医院小儿神经科医生逐个鉴定,确实存在轻度智力障碍才收进来。不少家长本已对孩子丧失了信心,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同意转学。
银春铭记得,12个人的小班,3位老师任教。“智障孩子抽象思维能力落后,但某些方面却很活跃。”当时辅读班开设语文、数学、美工、音乐、体育五门课。庄玉兴透露了当时听课的一个场景:课堂秩序井然,老师提问,大部分学生都举起手要求回答问题;下课后坐在自己座位上翻阅彩色小人书。看上去,与普通的小学没有差别。不同的是学习进度和教师的态度。“因为来不及编写专用教材,就暂时使用全国统编的小学教材,不过,教学进度放慢一半,老师详细讲解,不少学生完全跟得上。而且,每天给每位孩子一个表扬,激发其兴趣。”
一学期下来,这些曾经充满自卑、恐惧的孩子中,不少人重新拥有了笑容。缪老师说,“在这里,大家的智力基本上差不多。加上老师‘善待’,他们的情绪比较开朗,也比较活泼。”
孩子的快乐成长,让家长看到了希望。1979年秋,不少家长慕名而来,2个班已无法容纳。在市教育局和长宁区支持下,落户长宁区少年宫附近愚园路上的长宁区辅读学校正式诞生,银春铭担任校长。更多智障孩子开始接受适合他们的教育。
此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上海特教事业不断发展。1988年,上海建起全国首个特殊教育师资培训中心;同年,首次送特教老师出国培训。至今,全市已建成19所辅读学校,1700多名专任教师,用心关爱着上万名智障孩子。
银春铭说,辅读学校创办近30年来,不少孩子毕业后顺利就业,“泯然众人”。虽然他们多数人回避这段经历,很少回校探望老师,但老师们并不介意:“他们能够正常地融入社会,正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你行,我也行!
辅读学校的创办,引起了对智障人群的关注,更推动形成了全社会热心关怀、帮助所有残疾人士的氛围,见证着城市文明水平的不断提高。
特殊关爱的阳光,洒满残疾孩子的成长路。从幼儿园到大学,本市特殊教育范围不断扩大,关爱不断延伸至校园之外。2001年,上海应用技术学院招收聋哑大学生;2004年,上师大录取了5名上海盲童学校的视力残疾学生;2005年,上海市政府把智障人士阳光行动列入了政府实事项目,在各街道、乡镇建立“阳光之家”,智障学员学习生活自理能力、交往能力,参加特奥运动,从事简单劳动和康复训练。上海还建立“阳光工厂”,为智障人士提供就业岗位―――当“自食其力”的梦想照进现实的那一刻,这些孩子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你行,我也行!”智障学生的这句话,最让老师开心。2007年,最大规模一届世界特奥会在沪举行。165个国家和地区的特奥运动员,展示了自己的执着、自信、勇气和欢乐。形象大使上海智障女孩赵曾曾手持金牌的甜美笑容,感染了各国选手和观众……
平等、接纳、包容―――全社会的关爱,让这些特殊孩子,在阳光下,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