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在太阳升起时――写在十六铺客运班线最后停航之际

图为码头工人最后一次为“紫竹林”号系缆绳

　　清晨的旭日洒在十六铺码头的江面上，有种炫目的美。
　　历史会记住这个日子―――昨天，2003年9月25日。8点22分，撇细缆、系粗缆、上船梯……在码头水手和后勤们熟练地完成一连串“接船动作”后，从定海来的舟山一海海运有限公司“紫竹林”号客轮载着263名乘客缓缓靠上十六铺码头4号泊位。或许已经知道自己坐的是靠十六铺的最后一条船，很多人都站在船舷远远地向码头招手。
　　告别很无奈，但并不影响“站好最后一班岗”。41岁的陈富宝是接船的后勤，负责在船靠稳后把船梯推上位。记者清晨5点50分赶到码头时，陈师傅正在清扫浮桥，不时望着远处出神，眼中分明透着留恋。负责系缆的水手早已穿好救生衣等在码头。
　　告别的时刻并不寂寞。站里的职工来了，默默地站在码头边上看人来人往；上海档案馆的工作人员来了，带着***机、照相机捕捉历史瞬间；“锦屏”号上10余名“巾帼文明示范岗”的女船员们，抢着在十六铺码头留影，一张不够再拍一张；十六铺客运站调度副主任庄善亨拉着“紫竹林”船长吴乃宝的手，情不自禁忆起往昔岁月。
　　十六铺的辉煌在58岁的老船长吴乃宝心里，无法抹去。曾经，20多条船、近30条航线，从十六铺热热闹闹驶向长江、驶向沿海；曾经，最高年旅客发送量678万人次，最高时一天2万人从十六铺上船……
　　但因为上海国际大都市地位的不断提高，因为客运服务形态的日趋多样，因为市场竞争的激烈残酷，船只破败陈旧、旅途时间较长的水路交通客运淡出成为一种必然。从这个角度来说，十六铺码头水路交通功能的消亡恰是上海城市功能提升的标志。对于上海这座依水而兴的城市而言，十六铺是凝重的历史画卷，其水路交通客运的再见蕴育着“水上风景”的再生。按照浦江两岸综合开发的规划，十六铺将成为与周边环境相匹配的水上旅游中心，豪华游船来来往往、私家游艇频繁穿梭将不是一种奢望。
　　9点30分，“紫竹林”鸣笛起锚，船头缓缓转弯、调头，向着吴淞口方向驶去，迎接晚上7点在其靠泊新址―――吴淞客运中心的首航。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江面，预示着未来的十六铺会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