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上海发展增强精神动力――社会科学工作者的时代使命

　　上海发展的三大动力―――资本、知识和精神―――与社会科学都有密切关系。即使是看上去最“实际”、最“物质”的经济发展，也不仅与经济发展的规律性认识有关，而且与经济行为和制度设计背后的精神状态有关。
　　陈良宇同志日前在上海社科院进行专题调研时指出，上海发展的三大动力―――资本、知识和精神―――与社会科学都有密切关系；社会科学要为上海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思想保证、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这里着重谈谈社会科学（包括哲学和其它人文科学）如何为上海发展增强精神动力。
　　上海的发展包括法制建设、社会协调、文化繁荣和经济发展等诸多方面，在这些方面，社会科学工作者都不仅可以提供知识支撑，而且可以提供精神支撑。法制建设当然需要我们从事法的理论的基础研究和法律法规的具体研究，但法治社会所依赖的法律文化和守法意识，也需要我们去研究和培育。社会协调当然要求我们研究社会的动力机制和平衡机制，但和谐社会所依赖的精神氛围和大众心态，也需要我们去了解和引导。文化繁荣与精神生活直接相关，它不仅取决于文化产品的多品种高质量，而且取决于文化消费的高需求高能力，社会科学工作者在这两方面都大有可为，责无旁贷。优秀的文史哲作品尽管可能并不解决上海发展的某个具体问题，但它们能给产生这些成果的城市增光添彩，使拥有这些精神财富的城市居民自豪自信，从而以一种独特的形式为城市发展增强精神动力。
　　即使是看上去最“实际”、最“物质”的经济发展，也不仅与经济发展的规律性认识有关，而且与经济行为和制度设计背后的精神状态有关。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关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的观点引起过许多异议，但即使那些批评者，也往往以不同形式肯定“韦伯命题”的核心内容，即精神状态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密切联系。德国另一位学者韦尔纳・桑巴特认为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精神动力不仅可以是新教伦理，而且也可以是浮士德精神。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说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最佳精神动力其实是追求开拓、渴望创新的浮士德精神和为经济发展提供道德理由和道德约束的新教伦理的互补结合。杜维明、余英时等所谓“当代新儒家”对韦伯贬低中国文化的合理化程度大为不满，说至少在宋明以后儒家伦理可以与新教伦理一比高低、东亚近几十年来的经济起飞可为此作证，从而也是以另一种形式肯定了韦伯命题。平心而论，韦伯命题对精神的作用是有些夸大的，忽视了经济和精神之间相互作用的另一面，低估了某种精神气质之产生、保存和发扬背后的经济动因，但它确实可以提示我们要重视经济发展当中的精神因素。
　　就上海而言，有两类人物在人们口中常常与昔日的上海连在一起，一是“冒险家”，一是“小市民”，这二者或许可以用来作为旧上海“城市精神”的象征。“冒险家”浪漫有余而理性不足，“小市民”虽很精明但不高明。这两种精神气质互为补充，用得得当的话，短时间内也会产生积极成果，上海往日的辉煌可能就与此有关。但是，上海今天和未来的发展，却不能停留在两者之间的外在并存，因为冒险家的大起大落，小市民的斤斤计较，毕竟都无法培育起现代经济的参天大树。上海经济要有突破，上海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要有大的提高，“小市民”变成“小白领”当然不够，“冒险家”由“海归派”来代替也不行。上海新一轮发展的希望，寄托在一大批融浪漫精神与理性精神于一体的企业家身上，寄托在一大批集创新意识与规则意识于一身的管理者身上，尤其是寄托在一系列同时提倡和确保这两种精神和两种意识的制度安排上。这样的好事说说容易，做起来却难乎其难。但正因为这样，社会才需要一批专业社会科学工作者去专门琢磨。为上海、乃至全国各方面的发展增强精神动力，是社会科学工作者不可推卸的社会责任。
　　上海的发展，就像全国的发展一样，最重要的精神动力来自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理论。马克思主义虽然已被党章和宪法规定为我们的指导思想，但如果不转化为全体人民―――至少是人民中的先进分子―――的精神力量，它的指导作用还只能是相当有限的。结合国情、市情推进党的指导思想的研究和宣传，是我们作为党的诞生地的社会科学工作者的首要使命。面临崭新的形势和任务，党的思想理论工作只有具备“创造力”才可能具备“说服力”，除了“说服力”之外还需要有“感召力”。如果说“说服力”主要诉诸人们的理智的话，“感召力”和“创造力”则更多涉及人们的情感和意志，而在完整的精神世界中，知情意是缺一不可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这些成绩本该消除人们对其背后的指导思想的许多疑虑，但实际情况并非完全如此。对思想理论战线上从事“摆事实、讲道理”工作的同志来说，这个现象值得深思。看来，“事实”和“道理”固然先要落实清楚、思考明白，但落实清楚的“事实”如何“摆”、思考明白的“道理”如何“讲”，也大有文章可做，万万轻视不得。要为上海发展增强精神动力，我们社会科学工作者自己先要振作精神，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内容和形式两方面的开拓创新，满怀热情、坚定信心。
　　（作者为上海社科院党委副书记、华东师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