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观音再登台记指挥千手的一双手
6月10日晚,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舞蹈《千手观音》再次登上上海舞台。压轴时分,当演员们伸出曾感动亿万观众的“爱之手”,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些观众饱含热泪,久久难以平静。
邰丽华领舞的“千手”,以其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圣洁感动着现场观众的心灵。
人们好奇:“千手”背后,又有怎样的一双手主宰着这群无声世界里的聋哑演员?
伸手呼气收手吸气
在幕后指挥的手语老师,被称为《千手观音》的“耳朵”。
此次来沪有两位老师,其中大连来的李琳跟团已两年。记者观察,《千手观音》5分54秒的手语指挥过程中,她一直同步比划着一套动作:伸手,收手,微笑,摇晃。碰到强拍,她急促出手,表情兴奋,似乎在告诉演员,音乐像***一样有力;音乐舒缓,她的手语又表达出拨撩清波般的柔和……
李琳说,演员们听不见声音,就靠老师数数和打拍子来控制舞蹈节奏。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用眼睛在“听”着跳舞。而使整个团队“千手合一”的奥秘,还在于呼吸上的共鸣。原来,手语老师和演员们有一个暗号―――伸手呼气,收手吸气。经年累月,双方的呼吸都练一致了,律动怎能不和谐?
这里的排练静悄悄
演出前,记者在美琪大戏院排练现场,惊讶地目睹了无需音乐伴奏的走台。
但见头发梳得锃亮的领舞邰丽华轻盈地跃入舞台中央,轻轻给出个抬手的手势,演员们立刻列队成一竖排。手语老师拍子一出,21双手瞬间错落有致地伸出了兰花指。邰丽华的动作最为典型―――中指抬起,拇指并拢,小指微翘,一个标准的“观音指”。邰丽华用手语告诉记者,去年为参加雅典残奥会而新加入的9个大男生,为了“看齐”全队,在大巴上跟着女演员学手势,在寝室里对着镜子摆仪态,硬是练出了“绕指柔”。
要练“孔雀开屏”了!李琳解释说,每个演员都必须牢牢记住十几个手位,刹那间出手,高低、快慢差不得分毫。刚开始排《千手观音》时,手语老师从后到前给每个人“拗位”,全队足足举了一个多小时的手臂。为了伸手幅度精确到以厘米计算,领队想出了惩罚的妙招―――谁错了就在手臂上画道黑线。一天下来,男演员胳膊上画满了杠杠,连脸上都被描上了黑胡子。
队伍练成一个姿态不易,所以,很多队员排练前干脆不喝水,免得一团人等一个人……
同伴排练时手举高了或者速度快了,其他队员会“多管闲事”地跑上去,拍一下,比划一阵。场上群“手”乱舞,像开上了辩论会。就在这种无声的砺练中,团队达到了“千手合一”的境界。
问演员中有没有因训练苦而想打退堂鼓的?邰丽华眨巴着大眼睛,飞快地用手势回答:“从来没有想到过苦这个字。因为,我们太爱跳舞,太珍惜这个机会了。”
用爱“触摸”音符
李琳老师说,跳《千手观音》快板的时候,有两名女演员的拍子总对不上。一次,手语老师不在,没人告诉她俩谁对谁错。演员们就围坐在录音机前,尝试用手摸着音箱发出的震动,在心里数拍子和记拍子。有一个13岁的小演员甚至将耳朵贴在音箱上,渴望多听到一些,多记一些……
邰丽华打着手势“说”:“我们是靠双手来触摸音乐的。我们能感到,音乐是那么美!”
《千手观音》要求演员不能靠动作和队形机械叠加,对演员脸部表情的要求极高:要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然而,这样的表情几乎不用练,手语老师说,因为这些孩子非常珍惜一起跳舞的机会,争吵、流泪都为舞蹈,对社会心存感激,对人生怀有憧憬……
问邰丽华:“舞蹈成功后,给你带来了什么变化?”她说:“我们的心态依旧平常,我们代表中国几千万残疾人在舞蹈,给我们的所有掌声,其实,都是给大家的。”记者再问:“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不教舞蹈,你会干什么?”“我会教聋哑孩子跳舞。”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中国残疾人艺术团今天就要启程赴香港了。有感于上海观众的热情,邰丽华在走台现场,通过本报传递给广大观众一个心语―――“愿解放日报的读者和我们一起伸出爱的‘千手’,构建和谐社会。”
爱之手在书写时,依然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