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城市建设要从硬件平台走向软件平台
从实现建设目标的途径来分析,硬件建设与软件建设之关系相似于形态与功能之关系。形态为功能服务,形态效益的最终体现要靠功能,离开了功能的实现,形态则失其目标价值。因为功能若不能发挥,资本便会沉淀在形态上,而资本的生命在于运动,沉淀的资本则无生命力。1990年代以来,上海大规模的城市形态建设,为城市功能的提升和实现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但这毕竟只是一种条件,要使条件发生作用,还需要在软件建设即功能挖掘上下功夫。这就是上海最近提出的国际化、市场化、信息化和法治化。没有这“四化”,现代化建设是难以实现预期目标的。
首先,实现国际化、市场化、信息化和法治化,是应对WTO挑战的关键之策。WTO作为一个国际多边贸易组织,其任务有三:一是放开市场;二是制订规则;三是知识产权保护。而适应这三项任务的能力则取决于成员方的市场化、法治化及知识产权化程度。不可设想一个市场化程度低、法治化水平不高、知识价值得不到尊重和体现的国度或地区,会敢于放开市场、自觉依法经营、杜绝侵权行为。所以,我们面前的参照系是一种世界标准,即国际标准。而对这个标准的把握,则取决于我们的国际化程度。
其次,推进新型工业化进程,迫切需要城市软件升级。新型工业化与传统意义上工业化的重要区别,在于其时代背景的差异。差异之一是经济全球化的程度差异。处于经济全球化加速的时代,产业演进正在突破传统的均衡发展模式,出现赶超模式。发达国家经济的扩散效应系数放大,导致次发达国家和地区经济结构发生前倾,出现了“非工业化现象”,使服务业从工业体系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产业体系,进而推进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现代服务业发展,即城市功能发生提升。上海正处于这样的时期。但这种推进只是一种外生性变量,它还必须通过内生性变量起作用。这个内生性变量的培育,要靠实现现在我们说的“四化”,靠城市软件建设和功能培育。
差异之二是信息化程度的差异。世界经济进入以信息产业为主导产业的时期,也只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但其影响的深度和广度,超过英国工业革命时代以来的任何一场革命,而其完成的时间远远快于其他革命阶段。处于这个阶段的工业化,必然享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诸如资源共享程度增强、资源配置效率和水平提高、新技术革命进程加快、生产和流通过程加速等。但这也只是一种外部经济环境特点,要使之为我所用,还必须在加速工业化进程中实施信息化,真正实现信息资源数字化、信息传输网络化、信息技术应用集约化,努力构建“数字上海”的框架。为此,上海坚持将信息化作为优先发展战略,这是卓有远见的举措。
再次,国际化、市场化、信息化和法治化是加快城市功能转换,构建上海“四个中心”定位框架的重要保证。1990年代伊始,***为上海设定的目标定位,其决断的内涵和依据有二:一是根据上海通江达海的独特区位优势,发挥强大的辐射功能,成为国内“龙头”和国际“中心”;二是依据上海资源特征,决定其单位土地面积的产出高于全国各省市的经济逻辑。上海地域不大,但其经济总量素来是全国的领头羊。为此,凡系耗用资源多、污染严重、投入产出失衡的低能级产业均在被淘汰、更新之列,以腾出上海寸金之地的空间,吸引高能级的产业入驻,提高城市功能和经济密度。
可喜的是这一势头已经显现。其渠道有三:一是跨国公司根据其全球化经营战略,利用长三角区位优势,调整和部署其在该区域内的功能布局,将长三角纳入其全球供应链管理之中。我国企业当因势利导,建立与之相适应的分工合作格局;二是国内大型企业逐步进入跨区域发展阶段,相继调整其功能的空间布局,将中枢管理机构、R&D中心、物流中心或信息管理中心迁至上海,在上海与企业原创地之间形成垂直分工体系;三是创办于上海的企业随着城市功能的转换,不断扩散其后续功能至周边地区,重新构建企业功能的空间垂直分工体系。为使这一良好势头健康发展,上海有必要做好两件事:一是积极探索同长三角和长江流域联动的新路子,构筑协同发展平台;二是强化土地储备机制,为功能性项目入驻上海留有足够空间。
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上海,不仅仅是形态建设的大变样,更是功能建设的大变样。一个名副其实的国际大都市将崛起于太平洋西海岸。但是,正如陈良宇同志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所指出的那样,我们要倍加珍惜历史机遇,倍加珍惜上海心齐、气顺、劲足的大好局面,艰苦奋斗,毫不懈怠,把美好的希望变为灿烂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