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因你而骄傲――追记陈卫国烈士
生死考验,突如其来。
今年2月8日下午,浦东公安分局民警陈卫国、季心开在查处一起卖淫嫖娼案件时,突遭三名歹徒偷袭。顷刻间,季心开重伤昏死;陈卫国颅骨破裂、浑身是血……
搏斗中,陈卫国三次被击倒,三次屹立扑向歹徒。利刃深深扎进腹部,他的双手仍死死揪住歹徒的衣襟!增援民警赶到时,他艰难地吐出生命中最后一句话:“老季还在里面……”
陈卫国,这条45岁的汉子,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22年的从警生涯,画上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感情细腻热爱生活
陈卫国的家,静悄悄。玻璃橱中,放着“白兰地”和“三五”香烟―――那是卫国的最爱;小屋墙角,斜倚着二胡一把―――那是卫国亲自给儿子挑的。“卫国,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拿新房钥匙,一起陪冬冬去逛书城的呀……”凝望着丈夫遗像,周勋泪如泉涌。
牵手16年,夫妻情深似海。
给妻儿做早餐,是陈卫国每天的“必修课”;“买烧”,是他的拿手活。每年4月8日结婚纪念日,陈卫国总有妙计,给爱妻一个意外惊喜。
那一年,周勋患严重眼疾,陈卫国承诺,“放心,我就是你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引领她走出阴影……那一年,周勋腰椎盘突出,压迫神经。“放心,我就是你的脊梁!”就是这道“脊梁”,撑起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
儿子房间的墙上,满是坦克、飞机、军舰的彩图,这是男人的世界。儿子的心中,更装着慈父宽大的胸怀、有力的肩膀,那是男人的象征。小时候,冬冬的指甲老长不整齐,手上还有老茧,那是父母让他放假时剥毛豆留下的“纪念”。儿子在家剥毛豆,父母就能反锁家门安心去上班。指甲磨裂了,陈卫国买来儿童剪刀帮着修平,继续让儿子剥。几个寒暑假下来,冬冬还学会了另一“本领”:泡方便面。
懂事后,冬冬开始明白,爸爸是警察,每天忙不完。究竟忙啥,别说冬冬,连周勋也“不清楚”。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让她发现,瘦弱有点胆小的丈夫,爱惜身体、懂得精致生活的丈夫,竟也有“玩命”的时候。那是一个夏夜,夫妻俩坐车经过民生路,陈卫国指着石化大厦工地上高高的吊塔说:“有个居民碰到烦心事,爬到塔顶想自杀,是我爬上去劝他下来的……”望着四五层楼高的塔顶,周勋后怕了好久……
敬业爱岗忠于警徽
歹徒落网当天,战友们征尘未洗赶到医院。隔着监护室冰冷的玻璃,条条汉子热泪长流:“卫国,三个坏蛋全抓住了!”
季心开苏醒后,一再追问:“老陈怎样了?他在哪?”得知噩耗,壮士嚎啕。同事陆翠平说,2月10日到医院探望陈卫国时,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有一滴眼泪无声地淌下……
忠于警徽,是陈卫国的至高追求;冲锋陷阵,是陈卫国的战斗品格。牺牲时,他调到金杨警署才一年。一年中,警署查处案件600余起,其中三分之一是他提供线索或直接参战的!
男女同时进厕所?搞啥名堂!陈卫国和战友悄然跟随。果然,美容院的厕所旁有楼梯。摸黑上楼,老陈大喝一声,嫖客仓皇窜出,纵身跳下窗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听一声“噗通”,老陈已牢牢压在嫖客身上。毒贩在一家宾馆交易。“让我上,那里我最熟悉!”领导拗不过他的“犟脾气”,改增援为主力。进攻信号发出,老陈第一个冲进房间,将毒贩摁倒。
同事们跟他打趣:“冲劲这么足,说你是40多岁的人,别人怎么信?”陈卫国笑呵呵:“比起年轻人,我经验丰富,当然要冲在前头!”
“大包围、小分割”,是本市居民区一种行之有效的群防群治举措。用围墙、绿化等硬件“包围”社区,再开几个出入口子,既方便居民,又易“锁”住盗贼。此创意者,为陈卫国。当年,他在杨浦鞍山八村当户籍警。那里道路纵横,偷盗事时有发生。陈卫国多方“化缘”筹措资金,在该地区建起一圈坚固的围墙,很快换来居民实实在在的安全感。上世纪90年代中期,市公安局在全市推广了这一做法。
战友间,陈卫国是有名的“老大哥”,且爱笑。同事们说,他笑得有内涵。李德权与陈卫国面对面坐。加班晚了,两人一块“打的”,每次都是陈卫国先把老李送回家。老李过意不去,老陈笑笑:“小事一桩!”老李明白,自己妻子下岗,经济不宽裕,卫国是存心要“埋单”。
警署有只定时电饭煲。在寒冷的冬夜,大伙儿加班,冻得直哈热气、使劲跺脚。总是陈卫国,不声不响地端上一锅热腾腾的大米粥,外加几碟可口的咸菜毛豆,“来,大家填填肚子!”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冬夜,办公室里到处弥漫着诱人的粥米清香。忆起此景,大家说:锅里“熬”的,是卫国的一片心意啊!
心中有杆秤秤砣是百姓
浦东公安分局大楼内的陈卫国灵堂,人流如潮,鲜花似海,泪水成河……辖区居民高阿姨扑倒在陈卫国遗像前,泣不成声:“春节里,你还***来看我,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
陈卫国心里有杆秤,秤砣就是老百姓。
大学生琴琴原以为,警察来看几趟就完事了。那天,一个音像店老板追赶一个小偷。小偷夺路而逃,撞翻路旁一个点心摊的油锅,沸油溅了琴琴一脸……陈卫国处警后,不断跑医院,跑街道,跑社保中心,跑法律援助中心,挽救琴琴那颗濒临绝望的心,还为她讨回2万多元赔款。陈卫国那句话,更令她难忘:小姑娘,现在医学很发达,你一定会治好的!
没有陈卫国,也许简凤就此消沉,娟娟至今还不知什么叫家的温暖。简凤是周勋的中学同学,丈夫病逝后家境困窘:女儿娟娟要上学,自己却收入微薄,怎么过?陈卫国携妻***,一声声问候,一笔笔资助。时间一长,简凤死活不肯收。陈卫国说:这样吧,你给我们料理家务,算是补偿。
两家结缘6年,情同一家。菊黄蟹肥,陈卫国夫妇和简凤母女吃“合家饭”。娟娟不经意一句“好几年没吃大闸蟹了”,陈卫国却记在心上。从此,每逢秋风乍起,陈家邀来简凤母女,餐桌上总会多了这道美味。
一个老板感慨不已:陈卫国分管多少单位、店铺啊,可我们只知道他的手机号。他给我们帮了忙,解了急,逢年过节想***意思意思,可是这礼根本不知该往哪送!邢美珍又怎能忘记,刚到居委会卫生站上班时,看见针筒就哆嗦。是陈卫国伸出手臂,微笑着对她说:“我反应迟钝,你扎多少针我也没感觉!”
……
同事们都说,群众的事,卫国只要做得到,一定会去做,而且要做好。
英雄已逝,音容犹存。
“嫁了一个警察,我还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的?”周勋立誓:坚强生活,把孩子抚养成人!
住校前,冬冬把父亲的一张照片、一只电筒,悄悄放进包里带走……对着陈卫国遗像,他说:爸爸,你人如其名!长大了,我也要当警察!
民警们含泪告白:好兄弟,安息吧。我们正踏着你的足迹,去完成你未竟的事业,完成你未了的心愿!
为人夫为人父,堪称好男儿;从警来从警去,真正大丈夫。陈卫国,城市因你而骄傲!